安長卿著親王蟒袍,在花廳之中接受絡繹不絕的恭賀。一樣的嘈雜熱鬧,但與往日最大的不同便是,如今圍在他身邊套近乎的都是些王侯公卿,他再不必像從前一般,不尷不尬地夾在一堆后宅女眷之中小心周旋。
頭兩日,安長卿在府中受眾人恭賀。到了后頭,來得便都是無關緊要之人,安長卿便叫王管家與安福出面招待。他則請了齊巍等親近之人小聚。
蕭止戈登基為帝,齊巍等人也都論功行賞,加官進爵。只是大家的交情是從雁州始,比起旁人就更深厚一些,沒了外人,還是如往常一般親近說笑。
齊巍喝多了酒就管不住嘴巴,嘀嘀咕咕地說:“陛下遲遲沒有立后,我和鐵虎先前還擔心王妃被始亂終棄,沒成想到陛下是要憋個大的嘿嘿……”
他這話說得有些大逆不道,謝陵在桌子底下踹了他一腳:“喝了點酒就不知道自己是誰了,陛下也是你能碎嘴的?”
齊巍瞪他:“我又不像你沒心沒肺,前陣子多少人想把自家姑娘塞進宮里當皇后你又不是不知道。要我說,這皇后除了王妃,誰也不配!”
“對!我也只認王妃!”鐵虎立刻附和道。
“那是因為我有腦子?!敝x陵嗤笑一聲。
他早就看得透透的,陛下壓著立后一事,分明是早有打算,哪里輪得到他們來操心,可惜齊巍和鐵虎兩個直腸子都聽不進去,要不是他死命攔著,估計還要去找蕭止戈胡咧咧一通,然后再平白挨一頓罰。
安長卿卻是不知道這些事,微微皺起眉頭疑惑道:“先前很多人盯著皇后的位置嗎?”
齊巍沒想這么多,撇嘴道:“那是自然。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陛下如今春秋鼎盛,又沒有姬妾,膝下也只有太子和公主兩個,那些家里有適齡女兒的,哪個不想往宮里塞人?也就是陛下不為美色所迷,通通拒了?!?/p>
安長卿卻不知道這茬,也從未聽蕭止戈說過,當即便楞了一下,接著神情又不自覺地柔和下來,這些事沒有傳到他跟前來,想來是因為蕭止戈一力擔下了。
如今蕭止戈又對他大肆封賞,若是那些人有眼色些,就會歇了心思,也不敢鬧到他面前來。
蕭止戈為他做了十分,卻只拿三分來邀功。
想到昨日蕭止戈還派了太監(jiān)來傳話,催促他回宮,他原本不甚急切的心情忽然就有些躁動起來。
心不在焉地同齊巍等人喝完酒,已經(jīng)是黃昏時分,安長卿原本想早些歇息,明日一早再回宮。隨即又想到詔書上說雁王可隨時出入皇宮,躊躇了一下,便按捺不住換了一身衣裳,策馬匆匆往宮中去。
宮門守衛(wèi)是雁州將士,見了他畢恭畢敬地放行。入宮后安長卿直接去了干正宮,料想這個時辰蕭止戈應該準備休息了,卻沒想到撲了個空。
汪昱見他回來,滿臉喜色地迎上來:“王爺可算回來了?!?/p>
“陛下呢?”
汪昱道:“王爺不在宮中這幾日,陛下都在崇政殿偏殿歇息。聽韓總管說,陛下每晚都要處理政事到很晚才歇下?!?/p>
安長卿擰起眉頭,又轉身去了崇政殿。
崇政殿偏殿果然燈火通明。安長卿過去,外面的宮人看見他就要出聲行禮,卻被安長卿攔住了。他放輕腳步走進內(nèi)殿一看,果然就見蕭止戈正埋頭案牘,案頭的奏折堆了老高。
韓彰在一側剪燈芯,將燭火挑亮些,一抬頭正瞧見門口的安長卿,頓時驚了一跳:“王爺?”
蕭止戈聞聲抬頭,看見安長卿眼神便深了深,接著又有些賭氣一般道:“雁王真是稀客?!?/p>
安長卿抿了抿唇,給韓彰遞了個眼色,便往內(nèi)走。韓彰意會,連忙退了出去,順帶將外面伺候的宮人也打發(fā)去了外面。
蕭止戈這幾日很不高興,覺得他的喏喏就像一只得了自由的鳥兒,一放出去就不愿意回來了。這些日子他獨守深宮,聽著王府傳回來的消息,氣悶的飯都少吃了兩碗。
他故意板起臉來,也不先開口說話。若是在前朝,那些朝臣看見他如此模樣,早就嚇得兩股戰(zhàn)戰(zhàn)了。
可惜安長卿卻不是那些畏懼他的前朝官員,也不怕他佯裝的冷臉。他像一只歸巢的鳥兒,三兩步走到他跟前便撲進他懷里,又摟著他的脖頸順勢坐在了他腿上,還仰頭在他下巴上啄了一下,彎著的眼睛里盛滿狡黠:“我好想你?!?/p>
蕭止戈努力繃著臉,硬是沒吭聲。
安長卿于是又在他側臉上親了一口,又問:“陛下想不想我?”
蕭止戈終于繃不住,扣住他的腰,將他抵在自己與桌案之間,發(fā)狠地咬了他一口:“我想不想你,雁王不知道么?”
安長卿配合著他的親吻,嘴角高高揚起來,黑亮眼底滿是笑意:“我知道的,所以我趁夜回來了?!?/p>
蕭止戈動作一頓,手臂不由收得更緊,動作也更兇狠起來……
而這一晚,安長卿為這幾日不歸家付出了十分慘痛的代價。不僅被按著做了許多羞恥之事,還被迫簽下了諸多不平等的條款……
作者有話要說:
慫慫:我覺得我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