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不說,安長卿也準(zhǔn)備一探天宮。向幾人道謝之后,安長卿便暫時在余五給他安排的屋子里住下來,準(zhǔn)備明日便請他們告知天宮位置,然后送自己出村,他再帶人去探查。
安長卿離開之后,余五睜開眼睛,蹙起眉頭看向余三道:“你剛才的話是什么意思?為什么要長卿去天宮?就算他們長得再像,也不是一個人,天宮機關(guān)重重……”
余三輕輕按住他的唇,又拆了他的發(fā)冠,用手指給他按摩頭皮,聲音倒始終是平靜的:“當(dāng)年天宮機關(guān)忽然啟動時,我曾去天宮探查過,當(dāng)時無意深入了一些,看見了大祭司?!?/p>
“大祭司?”余五一下直起身體,皺眉看著他道:“你當(dāng)時怎么不跟我說?”
“說了也是多一個人擔(dān)心?!庇嗳粗募绨?qū)⑷宿D(zhuǎn)過去,繼續(xù)說道:“大約只是一道殘留虛影,他對我說'生死有命,因果輪回,愿以余一人精血為祭,改天換命,護我族人'?!?/p>
說是對他所說也不太準(zhǔn)確,大約只是他無意闖入,撞見了一些殘留的景象。這天宮在崖底,因是淮述安所建,里面又布滿機關(guān),因此他們從未深入過,因此也從不知道,大祭司或許曾經(jīng)回來過。
余五還是擔(dān)憂:“即便大祭司……但還是太過危險?!?/p>
“去與不去,選擇權(quán)在他們。”余三道:“安長卿并非大祭司的血脈,但與他長得如此相像,或許便是應(yīng)了那句因果輪回。我大約記得天宮外部的機關(guān),如果他們要去,我會給他們帶路?!?/p>
余五還想說什么,卻被他拍了拍頭:“不必擔(dān)心,我有分寸?!?/p>
***
安長卿在村子里休息了一晚,第二天清早便提出了出村。余三主動送他出去,余橋本來還想跟著,被余三淡淡瞥了一眼之后,又悻悻地閉嘴了。安長卿這時候才知道,余三與余五便是他的父親和爹爹。
與村人告別之后,余三便送他出去。一回生二回熟,大概真是血脈之中留存天性,安長卿已經(jīng)能自如地跟上余三的速度,只是余三的鳧水姿勢極其優(yōu)雅悅目,他為了快些,只能怎么方便怎么來。
又是一盞茶的功夫之后,兩人浮出水面,他們剛穿上衣裳,就被一隊士兵圍住了。安長卿大約知道是誰,轉(zhuǎn)過身來道:“是我,陛下呢?”
話音剛落,整個人就被大步趕來的蕭止戈抱進了懷里。蕭止戈抱得很緊,彷若抱著失而復(fù)得的瑰寶。
余三在旁邊瞧著,眉頭動了動:“這便是你那個伴侶?”
安長卿這才反應(yīng)過來還有外人看著,推了推蕭止戈,示意他把自己松開,方才給兩人介紹:“這是三姥爺?!?/p>
蕭止戈眉頭微動,沒想到他獨自去了一趟還認了個姥爺,雖然嘴上客氣地叫人,眼神卻帶著審視。
余三與他對視一瞬,又淡淡移開目光。蕭止戈脫下外袍,給安長卿將濕透的頭發(fā)擦干,又道:“我們在懸崖不遠處扎了營,去那邊再說吧。”
一行人遂回了營帳處。他們回去時正撞見不少士兵正在宰殺野獸,野獸皮毛都被完整剝了下來,血肉晾在另一邊風(fēng)干。
安長卿皺了眉:“這是在干什么?”
“在取野獸的皮做氣囊。”蕭止戈面上看不出什么,手卻緊緊攥著安長卿的手,力道大的甚至抓得安長卿有些疼:“我尾隨你們下了河后,卻根本憋不住那么長時間的氣,后來嘗試過許多次都沒辦法下去。只能叫將士們加緊趕制氣囊?!?/p>
他沒說的是,前一天下午把人跟丟之后,他就像頭暴怒的獅子,命令將士去狩獵野獸,加緊趕制氣囊。看這氣囊數(shù)量,他根本不準(zhǔn)備一個人去村子。若是安長卿遲些回來,他估計要帶著人殺上門去。
安長卿輕咳了一聲,看向一旁的余三道:“昨天我獨自去了村里,他便有些心急了,并無惡意。”
余三淡淡頷首:“我明白?!?/p>
幾人在營帳中落座,等淮如峪兄弟也到了之后,安長卿才將村中得知的諸事告知他們,又說了余三愿意帶他們?nèi)ヌ鞂m的事情。
淮如峪疑心重些,凝眉道:“那天宮怎么就這么湊巧,剛好就在這個時候關(guān)了?”
余三:“不知道?!?/p>
淮如峪:“天宮里真的有解藥?”
余三:“應(yīng)該有?!?/p>
淮如峪蹙眉:“什么叫做應(yīng)該?”
“我們亦有幾十年沒去過了?!庇嗳龑λ蜎]有安長卿那么客氣了,冷聲道:“我們又不需要解藥,可不會冒險深入查探。”
他說得也有道理,說到底還是他們有求于人,淮如峪嘆了口氣,不再質(zhì)疑。
倒是蕭止戈道:“天宮中的機關(guān)到底有多兇險?”
“我只去過外層,外層并不算危險,中心區(qū)域的機關(guān)我們只聽老人說過十分危險,有進無回,絕不允許我們踏足。因此我也不甚清楚。此番我也只能給你們帶路到外層。如果外層找不到解藥,你們就只能考慮往中心去尋。”
幾人對視一眼,眼中都有了抉擇——既然來都來了,便絕不可能空手而歸。
蕭止戈道:“若無問題,三日內(nèi)準(zhǔn)備充足,一探天宮?!?/p>
淮如峪兄弟沒有異議,余三見他們已經(jīng)定下時間,便起身道:“那我三日后清早再來。氣囊你們可以加快準(zhǔn)備,去天宮也有一段水路?!闭f完朝安長卿略點了點頭,便告辭離開。
留下四人亦迅速調(diào)整了人手,開始為天宮之行做準(zhǔn)備。
去天宮要走水路,需要用到氣囊,那人手便不能帶太多,蕭止戈與淮如峪分別挑選了二十個擅長水性的好手隨行,又準(zhǔn)備食物與武器。以防萬一,他們依舊帶上了余下震天雷與火器。全部用獸皮包裹的密不透風(fēng)。
到了約定的第三日時,余三如約出現(xiàn),一行人便整裝隨他出發(fā)去天宮,其余將士則駐扎在原地等待。
作者有話要說:
慫慫:我到底有幾個姥爺?
喏喏:……五、五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