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皇帝不管里子多爛，面子總要做得光鮮。

蕭度誅殺舊帝，同樣為震懾反賊：打著光復(fù)陳朝的名號(hào)作亂，下場(chǎng)無望。

李曄只是皇帝和宜州節(jié)度使之間拉鋸的犧牲品。

蕭度殺他，便是摁頭他與叛黨起義有關(guān)。

周薔嘆氣，“允寧，這事……”她露出為難的神色。

“嫂嫂……”李允寧抱著周薔的小腿哭道，“我哥哥上了請(qǐng)罪書，表明他與李氏支族毫無來往，絕沒有行挑唆慫恿之事。信不信只看皇帝心思，他信，高抬貴手，我哥哥就能活……”

她聲音變得尖利悲戚，“但皇帝擺明了想讓我哥哥死，嫂嫂……”

蕭度恨李曄，有開朝新帝對(duì)亡國(guó)舊帝的防備，也有正夫?qū)η閿车膮拹骸?/p>

周薔隱約能懂。

她夾在中間，不好偏幫。

萬一惹怒蕭度，李曄死得更慘。

李允寧看出周薔遲疑，懇求道：“嫂嫂，只有你能救我哥哥了。這事說大可大，說小可小，皇帝執(zhí)意殺我哥哥，存有私心?！?/p>

她說出聽來的一樁秘聞，“皇帝惦記了你三年，他恨我哥哥和你有過一段……”

周薔掩住李允寧的嘴，輕斥，“休要胡說。”

蕭度三年前送她玉佩一事，她沒和人說過，想來只有蕭家人知道。

云奕和蕭度關(guān)系不錯(cuò)，李允寧估摸從云奕那兒聽說的。

但云奕為什么要告訴李允寧呢？

難道他覺得她出面有用？

李允寧梨花帶雨，揭露舊情，“嫂嫂，一日夫妻百日恩，寧寧知道，我哥哥對(duì)不起你?？伤谖粫r(shí)待你們姐妹，待周家不薄。”

周薔心中一顫。舊帝之事，她早猜到會(huì)有人來挾恩圖報(bào)。

李允寧緩緩道：“兩年前，周丞相貪污賑災(zāi)白銀五十萬兩，被朝廷派往災(zāi)區(qū)的巡察史發(fā)現(xiàn)，上奏皇帝。我哥哥是怎么做的，嫂嫂，他為了保你和小周，保周家，殺了巡察史等一干知情人?！?/p>

她緊抓周薔的手，很用力、很用力，如落水之人死死攥著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嫂嫂，求求你，救我哥哥一命?？丛谒?jīng)那么愛護(hù)周家的份上，求求你了……”

邊說，邊以頭叩地，磕得地板“咚咚”直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