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薔搖搖頭,沒有如往常一般,他伸出手,她乖巧搭上。
“怎么?”蕭度的手僵了半晌,不悅質(zhì)問。
周薔磕了一個響頭,正色說:“臣妾有一事相求?!?/p>
“有什么事,回宮再說不好嗎?”蕭度收手,他預(yù)感周薔請求的事,一定不是什么好事,強(qiáng)勢打斷,“今天已經(jīng)初二了,朕為你的事,從除夕夜到昨一天,沒睡一會兒好覺!”
“薔薔知錯。”周薔又叩首,埋頭不起。
蕭度苦惱地揉揉眉心,“薔薔,我想要的不是你這樣?!鞭植贿^,嘆聲氣,“你說?!?/p>
“臣妾想帶發(fā)修行,為大齊和陛下祈福?!敝芩N斟酌措辭。
“什么?”蕭度愕然。
周薔硬著頭皮道:“臣妾夢中經(jīng)菩薩點(diǎn)撥,頗有佛緣,想帶發(fā)……”
“行了!”蕭度擺手截住,目光如炬地盯著她,“周薔,你就這么不想留在朕身邊?”
周薔無懼地迎上蕭度的視線,忽略他眼底隱藏的怒氣,淡聲道:“陛下身邊有妃子,有皇后,往后三年一選秀,美人數(shù)不勝數(shù),多臣妾一個不多,少臣妾一個不少?!?/p>
蕭度本想和周薔坦明解除婚約、遣散后宮一事,但見她坦蕩如砥、毫不留戀的模樣,心下氣憤,嘴上口不擇言,“你跟李曄就可以,跟朕就不行?”
周薔心口微微一痛。
她嫁給舊帝時,舊帝后宮充盈,雨露均沾,作為妃子之一,她沒有太多想法和欲望。雖被他的甜言蜜語迷惑過,當(dāng)看清帝王的真面目,她果斷收回了少女芳心。
可蕭度不一樣。
他很容易讓她產(chǎn)生一種皇帝鐘情她一人的誤會,她在這種誤會里掙扎揣測、患得患失,想交付一點(diǎn)真心又不敢。
他和云婉音的婚事像懸在頭上的虎頭鍘,隨時會掉下來,將她貪婪的心砸得稀巴爛。
周薔一直勸自己看清位置,努力活得與世無爭。
既然他問起,她深呼一口氣,坦言,“李曄做皇帝雨露均沾,睡我妹妹,你呢?”
說著眼里漸漸蓄淚,“我不管你從前多風(fēng)流,但和我之后,你一次次告訴我,你沒碰別人,為我守著。你是皇帝啊,這樣做,哪個妃子不會生出想法,我周薔不是冷血心腸。”
垂下眼睫,淚水沿著臉頰滑落,“我以前不懂事,確實(shí)被李曄傷過心。所以,如璞,你要是喜歡我,就別再讓我傷第二次心了。”
蕭度伸手抹她眼淚,剛想承諾“不會”,只見周薔抓住他的手,字字委屈,“求你了,放過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