曠了許久，終于盡興，蕭度抱著熟睡的周薔上馬車，送回周府，一人回宮。

思索周薔在意的事情，他召云奕進宮，商談良久。

正月初五，后妃照常給太后請安，蕭度特意等人散了，才到興慶宮。

剛進殿太后數(shù)落他，“妃子們盼星星盼月亮盼著多見你一面，有幾個在哀家這兒等了好一會兒。你倒好，避她們跟避牛鬼蛇神?！?/p>

蕭度作揖一笑，“母后教訓(xùn)的是。”

“少跟我嬉皮笑臉。”太后白他一眼，問，“昨出去了一天，沒把珍妃接回來？”

蕭度悻悻道：“母親哪壺不開提哪壺?！?/p>

他接過嬤嬤手里的瓷壺，給太后添茶，“兒子今日，也為這事過來?！?/p>

“哦？”太后詫異，撇嘴笑，“自己女人搞不定，哀家才不會幫你出面請?！?/p>

“想知會母親一件事?！笔挾日?。

太后漫不經(jīng)心抬眼，以目詢問。

“我打算與表妹退婚。”蕭度道。

太后拈著茶蓋的手重重一丟，白瓷發(fā)出“啪嗒”清響，茶水濺在幾案上。

她厲聲道：“你瘋了嗎？”

蕭度站定太后下首，垂目一禮，“兒子已與云奕商議過此事?！?/p>

“呵！”太后冷笑，“翅膀硬了，凡事你們都能做主了！”語調(diào)陰陽怪氣，“說說，你不想娶婉音，準備立哪個為后？德妃，淑妃，還是哪個官員家的小娘子？”唯獨不提最受寵愛的周薔。

蕭度與太后打機鋒，“我想立誰，母親心里沒數(shù)嗎？”

“我看你真是昏了頭了！”太后端起茶盞想往蕭度頭上砸，猶豫一瞬，舍不得，使力丟在他肩膀。

“周薔一個前朝妃子，不說家世，單她那個身子，懷子艱難，你要娶一個無嗣的皇后嗎？”

“母親?！笔挾妊鹛弁撕笠徊?，茶盞滾落地板摔得粉碎，微燙的茶水浸透衣衫，他露出一點難忍之色。

“珍妃子嗣艱難，并非不能生育。就算兒子膝下無子，我們蕭家也后繼有人，大哥的兒子年有幾歲，叔父慶王嫡子庶子一堆……”

“如璞，你是不懂母親的意思嗎？”太后眼中盈盈泛淚。

蕭度明白，太后要他生的嫡子，以后繼承大統(tǒng)。

可情孝難兩全，他硬著頭皮說：“兒子本身沒有做帝王的宏圖大志，走到今天，一是為了父兄遺志，天下太平，二是為了家族重擔，親人和樂。多少次征戰(zhàn)出生入死，做皇帝身心殫精竭慮，我就想要一個女人，在母親這里這么難嗎？”

“周薔不早就是你的嗎？”太后道，“難不成她逼迫你，不立她為后就不回宮？”眸中掠過一抹陰冷，“除夕夜偷跑出宮的帳，我還沒找她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