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悸動
不知過了多久,可在他看來時間根本不夠長。直到太陽降落了到平面,天空的云比光重,愧樹底下的陰影變淡,她才完成最后一筆。
廣白雀躍得緊,莊昔翯忍不住走近她的另一邊觀看。她描繪的確是這番場景,顏色淺淡突出了一股優(yōu)美的氣韻,另外還在畫中加了幾尾暢游的小魚。
她感覺她就是這尾魚,困在華麗的冰湖里,只求夙夜間的存活,不再有朝夕間的情愫,再美也是一座牢籠。
莊昔翯和廣白的神情如出一轍的崇拜,“畫得真不錯?!?/p>
泠墜一個下午都沒有出現(xiàn),衛(wèi)照芩似乎早預(yù)料到了,只是有點(diǎn)不懂泠墜單獨(dú)約她和這個捕快的含義。她隱隱感覺到一些痕跡,卻不敢再去深想,有種鴕鳥式的躲避。
“勞煩幫我把這畫送給泠墜姑娘吧,替我謝過她的一番心意?!碑嫽刭浂娜耍鰤嬁赡芏怂谏铋T府邸的寂寞唏噓,懂她身在曹營心在漢的心境,才能出設(shè)置這么美好讓她驚嘆的場景。
沒想到福利又來得這么急促,直接砸在頭上,他終于可以擁有屬她的東西了?!拔乙蔡驺鰤嬛x過你。”
他下意識的伸出雙手去摸那畫,右手纏著的繃帶瞬間暴露,連忙縮回右手。衛(wèi)照芩已略到一眼,幷未起疑,微頷首,神容無風(fēng)無波?!案孓o?!闭f完便越過他的身旁。
她的態(tài)度從頭到尾都很冷淡,和對豆子、泠墜都不同,莊昔翯厚著臉皮叫住?!暗认隆!?/p>
“閣下還有何事?”她頓住腳步,卻沒有回頭。
“要是再有這么好看的場景,你還會來嗎?”
“若是下次泠墜姑娘沒有空的話,我還是等她有空再來?!闭Z氣淡漠,說完頭也不回的離去。
莊昔翯失望的嘆了口氣,怔怔的看著她的背影出神。這意味著,如果再用本身出現(xiàn)的話,一切的事情可能適得其反。明明這張臉在外面招引不少狂蜂浪蝶,可在她這里偏偏沒有用處,連個下人牛豆子都不如。
不過他應(yīng)該慶幸的,至少……她不是以色待人,不是貪圖榮華的女子。只要能見到她,那么用什么身份又如何?
這夜又是一輪碩大的明月掛在墨色蒼穹中,云散淺淺,繁星點(diǎn)點(diǎn),院子里涼風(fēng)陣陣,不時送來竹葉的微腥略甜的氣息。衛(wèi)照芩站在閣樓的窗沿旁欣賞月色,忽傳來了幾聲鳥叫聲。
低頭一看,發(fā)現(xiàn)有個熟悉的人影隱在了桂花樹蔭下,她遲疑的叫了聲:“豆子?”
莊昔翯移步到屋檐下,揚(yáng)起含滿笑意的臉容,一雙不大的眸子還是一如既往地有神?!耙棠?,是我。”
衛(wèi)照芩站在高處,四處張望,除了不遠(yuǎn)處的一片濃密的竹林,再無他人。“你上來,我正好也要找你。”她已經(jīng)兩天沒有見過他了,有點(diǎn)擔(dān)心他的身體。
正待打算下樓開門,眼睛一閃,已不見了他的蹤影,她疑惑的張望,卻見他的身軀從桂花樹的枝丫探出來?!耙棠?,麻煩讓一讓?!?/p>
衛(wèi)照芩往旁邊一靠,楞楞的看著他跳了進(jìn)來。兩人相距不到兩尺,恰好微風(fēng)拂至,傳來了他身上清淡的香氣。
她們很多次的靠近過,豆子總是神清氣爽的,真的不像一個窩在雜役房里,渾汗如雨、帶著汗臭味的小廝。
她一動不動的與他對視,莊昔翯忍住不伸手撫摸她臉頰的沖動,此情此景,他多想捧著她的嬌容,一遍遍的喊著她,“小芩兒……”這個在心底里默念了無數(shù)遍的昵稱。
淡定的心房不知為何有些悸動,好像是中了那雙眸子的毒了吧。衛(wèi)照芩心亂如麻的往后退,自己是不是寂寞過秋,才輕易的動了妄念。曾以為經(jīng)歷了那一切之后,一定會好好保護(hù)自己的心。
“姨娘,怎么了?”莊昔翯不懂她恍然間的失神落魄。
衛(wèi)照芩回過神,不發(fā)一語的走去床頭的柜子里,拉開最上面的匣子,取出一個月牙白色的荷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