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面的男孩子直接沖了上來,扣住陳湛北的肩膀猛勁晃著,“我沒看錯?”
陳湛北噗哧一聲樂了出來,“你沒看錯,是你哥我回來了?!?/p>
面前的人是陳湛北發(fā)小,方遠輝,兩人從小一起長大,后來他參軍了也經(jīng)常聯(lián)絡,回來必定喝個痛快,然后數(shù)落他把自己扔到軍隊里,撇下這幫哥們。
那個女孩子是另一位哥們厲染的妹妹,厲瑤,從小跟他們屁后跑,沒人愛帶小丫頭一起玩,但誰要敢欺負她,絕沒好果子吃。
厲瑤推開方遠輝,抱著陳湛北的胳膊劈里啪啦掉眼淚,“北哥,你去哪了,你都不回來,嬸嬸一直哭,我也哭?!?/p>
陳湛北瞅著眼前這兩人,“你們?”
方遠輝把厲瑤往懷里一帶,“去年結婚了。”
陳湛北突然湊近厲瑤耳邊小聲說,“輝子咋把你追到手的?”
厲瑤哼了一聲,“你沒看到我還在掉眼淚嗎,凈問些無關緊要的。”
陳湛北噗哧一樂,向南絮使了個眼色,他走向她,南絮站了起來,陳湛北介紹,“南絮?!庇纸榻B兩人,“方遠輝和厲瑤,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現(xiàn)在倆人結婚了?!比缓髮扇藫P了揚下巴,“叫嫂子?!?/p>
厲瑤吸著鼻子樂了出來,夫妻倆異口同聲,“嫂子好?!?/p>
這聲嫂子,叫得南絮稍有些羞赧,急忙打招呼,“你們好?!?/p>
方遠輝和厲瑤是因為假期休息,過來看望陳家二老,陳湛北不在這些年,兄弟們時常過來陪二老聊天,沒人知道北哥去了哪兒,他們對陳湛北是了解的,無法相信他會做什么出格的事。
方遠輝和厲瑤出現(xiàn),瞬間哥們都得到消息,沒一會,陳家別墅擁來無數(shù)人,后來又來人,南絮看到門外動起手來,急忙跑過去。
陳湛北以最快的速度把人制住,聲稱說,這還是給他留面兒,不然,不出三招就讓他束手就擒。
陳湛北在陳母不舍的眼神中,被兄弟們拽了出去。
酒店包廂里,二十幾個人圍在桌邊敘起舊,數(shù)落陳湛北這些年不與兄弟們聯(lián)絡,罰他喝了無數(shù)杯,陳湛北來者不拒,無論是罰酒還是敬酒,還是一起喝,他一杯杯灌進肚子里,南絮看到他臉上的放松,從未有過的輕松愜意。
她看過齊驍喝酒,可謂千杯不醉,但看到陳湛北喝酒,他有醉意,卻醉得開懷,醉得肆意,醉得幸福。
大家一口一個嫂子,南絮開始是硬著頭皮應下,叫著叫著就聽習慣了,陳湛北小時候就是他們這一撥孩子中的小霸王,大家愿意跟他一起瘋,慢慢長大,陳湛北收斂起小霸王心性,變成了大家心中的敬佩的哥哥。他們聊著兒時,聊過青春,聊成長,聊這幾年,聊到大家眼眶泛紅。
陳湛北拿過一瓶酒,仰頭就喝,直到一瓶見底,他說:“兄弟們,哥們有錯,跟這兒對大家認了,謝謝你們這些年對我爸媽的照顧的關心,這些哥們記在心里。”
“屁話,我們拿叔叔阿姨當親人,別往自個身上攬功,為的不是你?!贝蠹壹t著眼眶,有人偷偷抹眼淚。
南絮感受到這份濃濃的兄弟情,真摯,熱烈,不分彼此的情誼,陳湛北有這一群好哥們,真好。
她以前總覺得他孤獨,金三角那七年,他孤身一人勇闖毒窩,每一次見到他落寞的神情時,她都心疼,但他又是那樣堅毅,打碎了牙和著血也會咽到肚子里,不說一句痛。
直到半夜一點鐘才散了局,兩人回去,他攬著她的肩,眼底一直在笑。
“醉了嗎?”她問他。
“沒有。”他說。
“只有喝醉的人才說自己沒醉,如果不是我,你已經(jīng)上馬路牙子,再一步就要栽進花壇里?!蹦闲鯎е难?,帶他走直線。
陳湛北低低的笑著,目光眺望繁華都市的夜晚,燈火通明的夜色下,熠如白晝,燈都是一樣,但在他心底,與金三角的燈,不一樣。
“回來的感覺,真好。”
南絮停下腳步,抬首看他,他的目光有著對光的向往,她環(huán)上他的腰,“湛北,我也以為你榮,你是我的驕傲。”
他低首,在她唇上啄了一口,“是不是更愛我了。”
南絮嘴角一抽,“醉成這樣也不忘貧嘴。”
走到家門口,陳湛北沒進門,而是在院子里的涼庭處坐下,他把她攬在懷里,望著深色里的夜空,“這里看不見星星,那些閃爍的全是燈光,但我還是喜歡這里?!?/p>
“我也喜歡?!苯鹑堑奶煲谎弁ィ毙且?,“雖然我們不喜歡那里,但我還是會懷念我們曾經(jīng)在一起的那些時光,那些都是我們的點滴回憶?!?/p>
“南南,我一直有個愿望?!标愓勘卑杨^靠在她頭下,他的身子很重,醉后無法掌握自己的力道,便轉向一側,頭靠在涼亭的柱子上,“我想和你一起曬太陽?!?/p>
他把自己活在陰影無光的生活里,“陽光”對他是奢侈的,她什么都明白。
漆黑的眸子望進她眼底,他說,“南南,你就是我的陽光。”
南絮暖暖的笑意緩緩漾開,露出潔白的貝齒明亮奪目,她點頭,不住的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