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在他眼前倒下,他眼睜睜看著卻沒有辦法去挽救生命的女子不是紅綾,而是他的葉棠。他不是孟顯鋆,他做不到把所有心痛的情緒有隱忍在心頭,他需要宣泄,需要緊緊地抱著葉棠,用真切的體溫和觸感告訴他,葉棠還在,她是真的還在。
“答應(yīng)我,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不要選擇紅綾的方式?!?/p>
葉棠能夠感受到有兩顆濕熱的液體從自己的頸間滑落到背后,她從沒見過宋予陽這樣情緒崩潰的時候,甚至在過去的每一部影片中都沒有見過他落淚。
她圈著手臂搭在宋予陽的腰間,手掌輕輕地拍著他的后腰。“我不會的,我不會選擇死亡,也不會選擇離開你。”
“予陽,鄭謹(jǐn)言跟我對戲的時候說過,你們演員最怕的除了不能入戲以外,還有就是不能出戲。紅綾是紅綾,她有她的態(tài)度和情懷,我是我,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沒有國仇家恨,沒有什么偉大的情懷,我喜歡一個人,就會全心全意地愛他,哪怕天塌下來,都不會退一步,這就是我的態(tài)度?!?/p>
這應(yīng)該是葉棠第一次這么一本正經(jīng)地向宋予陽表達(dá)自己的感情,應(yīng)該也是唯一一次這么表達(dá)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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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說葉棠也是這場男人戲里的“女主角”了,她的戲份殺青,土豪瞿導(dǎo)是一定要請吃一頓屬于她的殺青宴的。不至于大擺宴席,倒是去跟當(dāng)?shù)氐睦相l(xiāng)買了好幾只羊,大家夜里圍著火堆烤全羊吃。
“陽哥,您能別再跟我們棠爺膩在一起了么,分開一米,還能丟了不成嗎?”阿聰喝了點自釀的米酒,后勁上來了,勾著宋予陽的脖子就要把他和葉棠分開?!澳伭艘幌挛缌?,也不知道給我們單身狗一點活路,是不?”
“對對對,我們可都舉起了手里的小火把了?!狈b師還針從篝火堆里抽出了一根燃燒著的小木棍,“宋氏夫婦燒燒燒?!?/p>
“哈哈哈哈哈,小劉,你可能想被陽哥弄死。”燈光師在旁邊偷笑,從架子上剃了一塊羊肉下來塞進(jìn)服裝師嘴巴里?!翱欤喑渣c,堵住你的嘴。”
“燙死我了。”服裝師小劉感覺自己的嘴巴要燒起來,大叫著去找冰可樂去喝兩口將將為,不然的話,他可能嘴里要出泡了。
劇組里一群不厚道的人都忍不住笑出了聲,葉棠靠在宋予陽的肩膀上,笑得差點喘不上氣,一不小心就撞他肩胛骨上,差點把大門牙給撞廢了。
“好疼?!比~棠捂著嘴,小心地用指腹碰了碰自己的門牙,幸好沒有松動,不然的話,她平整的大白牙就再也不完美了。
聽到葉棠喊痛,宋予陽就緊張兮兮地托起她的下巴,示意葉棠張嘴?!拔铱纯??!?/p>
也不知道怎么的,葉棠腦子一抽,上排牙直接咬住下唇,嘴巴一噘,活像一只人形兔子。
圍觀的工作人員無端被秀一臉,一個勁兒地喊著“沒眼看咯”“單身狗眼瞎了一片哦”……諸如此類的。
“注意點影響啊,小年輕?!苯K于,長久沒見過老婆孩子的瞿導(dǎo)也受不了他們兩個了,吹胡子瞪眼地指著他倆,“當(dāng)心我叫小張重改劇本,虐死你們啊。”
“重拍的話,片酬漲嗎?”葉棠湊在宋予陽遞過來的羊腿肉上咬了一口,滿滿的孜然味,笑嘻嘻地跟瞿導(dǎo)打趣。
導(dǎo)演氣急敗壞地吼,這都找的什么人哪,“宋予陽,管管你家姑娘?!?/p>
“她高興就好?!彼斡桕栍纸o她喂了一口肉,低下頭看他,眉眼間盡是笑意。
“嗯哼?!比~棠滿足地靠進(jìn)他的懷里,要不是大庭廣眾,有這么多工作人員看著,真想湊上去親一口啊。
大家聚到了半夜才收攤,宋予陽被他們灌了好些米酒,雖然說入口清甜沒什么酒味,后勁卻很足,散場的時候,他已經(jīng)根本走不了路了,幸好在場有不少身高體壯的工作人員幫忙扶著,不然葉棠真會被他壓垮在半道上。
兩個工作人員將宋予陽攙進(jìn)房間,小心翼翼地把他安放在床上,就一刻沒有多停留地先離開了。
葉棠幫他脫了衣服鞋子,又沖泡了一杯蜂蜜水,扶著宋予陽坐起來,把它喝光。
“棠棠?!彼斡桕栯p目迷離地從葉棠手里抽掉了杯子,往床頭柜隨手一擺,沒放穩(wěn),逕直滾落在床邊的地墊上,然而他也不去在意了。
他握著葉棠的手,把她拉進(jìn)懷里,親吻著她的發(fā)心?!疤奶?,你要不要考慮一下,做我的宋太太?”
整整一個下午,宋予陽都在想這個問題,只是當(dāng)時的他把這話藏在了心里,喝過酒之后,才有勇氣問出口來。
“你說什么?”葉棠難以抑制從心底漫起來的驚訝,她緊張得聲音都在抖,手心里都攥出了一手的汗。
然而并沒有等來宋予陽的回應(yīng),抬頭,人靠著她睡了過去。
所以,這是酒后吐真言,還是宋予陽酒后胡言?
葉棠糾結(jié)了一晚上沒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