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感覺?”寇忱問,“不踏實嗎? ”
“應(yīng)該是肩上擔(dān)負(fù)著三個菜雞安全的壓力感,”霍然點頭,“嗯,應(yīng)該是?!?/p>
“你又不是向?qū)?,也不是領(lǐng)隊,也不是組織者,”寇忱說,“就是一塊兒出來玩的未成年人之一,出了什么事兒還能怪你么……會出什么事兒?”
“扭個腳什么的吧,這也不是什么高難度的線,還能出什么事兒?!被羧徽f。
“你是在擔(dān)心那幾個老鄉(xiāng)吧?!笨艹揽粗肿?。
霍然沒出聲。
“老鄉(xiāng)出來,要就是放個牛找個野味什么的吧,或者你說的,放個陷阱,”寇忱說,“但是那幾個人明顯都不是,拿著棍子和繩子,繩子是牽牛的那種吧,但是沒用過,是新的。”
霍然轉(zhuǎn)過頭看著他。
“如果是出來找?;蛘呱冢徽f繩子棍子,單說人數(shù)也多了,”寇忱說,“而且如果找牲口,為什么不問我們有沒有看到過?”
“操,”霍然很小聲地說,“你不傻?。俊?/p>
“我哪兒傻了?”寇忱指著自己的臉,“我除了長得太帥之外,有任何缺點嗎?我他媽還沒事兒就給你巧克力吃,你就覺得我傻?。俊?/p>
霍然盯著他的臉,過了一會兒才嘆了口氣,轉(zhuǎn)身往帳篷走:“行了,收拾一下洗洗臉,趁著還不太冷,可以睡了,明天早起,要不一天的行程太長,晚上到不了老溪口的營地?!?/p>
“那個廢棄的營地嗎?”寇忱問。
“嗯,”霍然應(yīng)著,“中途我們還要去補(bǔ)給,要繞一小段路,不過到了營地能舒服不少,有水,還有房子,就那種木頭搭的,有時候還會有老鄉(xiāng)在那兒賣點兒飲料什么的?!?/p>
“有床嗎?”寇忱問。
“你醒醒,”霍然看了他一眼,“廢棄啊,廢了好久了,窗戶都沒有了,哪來的床,就是能遮風(fēng)避雨,徒步旺季的時候一個破屋子還得搶呢。 ”
那三對情侶之前應(yīng)該是已經(jīng)吃過晚飯,所以帳篷支好以后就分頭鉆了進(jìn)去沒再出來。
老楊和寇瀟洗漱完了之后坐在帳篷口一塊兒仰著頭。
寇忱走過去,也仰起頭。
“美啊。”寇瀟說。
“是啊,真美?!崩蠗钫f。
“能看到銀河。”寇瀟說。
“嗯,還有星云?!崩蠗钫f。
寇忱揉了揉眼睛:“我是不是瞎了?”
“滾?!笨転t說。
“哪兒來的真美的星云和銀河???”寇忱問。
“有啊,”寇瀟說,“在我們心里?!?/p>
老楊沒繃住一下樂了,笑得差點兒嗆著。
“你倆繼續(xù),”寇忱扭頭走回了他和霍然的帳篷前,“你說這倆是不是有??!”
“人家談戀愛呢,”霍然也笑得不行,“你非過去湊什么熱鬧?!?/p>
寇瀟和老楊也沒在帳篷外面呆多久,天黑透了之后就起風(fēng)了,溫度降得非???,他倆迅速拎著燈進(jìn)了帳篷去聊天兒了。
寇忱站在帳篷前,看著營地或安靜或竊竊私語的幾頂帳篷:“媽的。”
“嗯?”霍然正在給手機(jī)戳上充電寶。
“有點兒尷尬啊,”寇忱說,“這他媽出來徒個步,居然能碰上這樣的場面,四對兒情侶,還都他媽進(jìn)屋了。”
“這有什么尷尬的,你冷你也可以進(jìn)屋啊,”霍然說,“也沒人讓你放哨?!?/p>
“你以為進(jìn)了帳篷就不尷尬了?”寇忱彎腰鉆進(jìn)了帳篷,盤腿坐在里頭,“你想想,這八個狗男女,現(xiàn)在,一會兒,還有一整晚,他們都在干什么?”
“你是不是想得有點兒太多了???”霍然無語,“人家是情侶,人家干什么關(guān)你屁事,你還尷尬上了,你要不服你也干啊……”
“啊,”寇忱看著他,臉上全是沒忍住的笑,“我跟誰干啊?”
霍然說完就覺得不對勁,現(xiàn)在寇忱這么一說,他頓時笑得都咳嗽了:“要不您看我行嗎?”
“你算了吧,”寇忱擺擺手,“你他媽連我屁股都不敢看?!?/p>
“滾!”霍然鉆進(jìn)了帳篷,推了他一把,“讓開點兒?!?/p>
“現(xiàn)在是不是 開始夜聊了?”寇忱突然有些興奮,“我那個睡袋還沒打開過呢,我是不是得先試一下?”
“你現(xiàn)在試個屁,”霍然把燈拎了進(jìn)來,掛在帳篷頂上,“現(xiàn)在試了不合適你不也得用么?!?/p>
“萬一不合適還可以用你的啊?!笨艹姥杆俚鼐兔撈鹆艘路?。
霍然都沒來得及阻止,他已經(jīng)三下五除二地把自己扒得只剩了一條內(nèi)褲,然后才撲到自己背包那兒開始翻。
“你去測一下智商吧行嗎?”霍然瞪著他內(nèi)褲上的半截兒死神,“現(xiàn)在幾度你知不知道???你怎么不出去果奔?死神都快讓你氣活了……”
“哎操,”寇忱翻了兩下直接把背包倒過來抖了抖,包里的各種東西瞬間全掉了出來,“凍死我了,這帳篷不是加厚的嗎?”
“是加厚!不是帶供暖,”霍然看他這架式,只好過去從一堆東西里拎出了睡袋,飛快地拆了抖開,往帳篷里一鋪,“進(jìn)去!”
寇忱飛身上前,只用了一秒,就鉆進(jìn)了睡袋,僵了兩秒之后舒展開來,愜意地在睡袋里伸了個懶腰:“還行,這個睡袋是-15的吧?”
“嗯,”霍然坐在旁邊,“其實現(xiàn)在用不上這么厚的。”
“我不經(jīng)凍?!笨艹烙淇斓匕阉系某槔K拉緊,把自己的臉裹得只還能看到鼻子和眼睛。
“那你還脫那么光?”霍然看到了背包里掉出來的一盒巧克力,伸手拿了過來,打開了。
“哎,偷吃啊?”寇忱裹著睡袋坐了起來,把手從臉旁邊的縫隙里伸出來,指著他,“你敢偷吃我巧克力?”
“嗯。”霍然拿了一顆剝開,塞進(jìn)了嘴里,看著他。
“我弄死你……”寇忱想把手從睡袋口伸出來,但沒有成功,手卡在了臉邊兒上,“操,這個抽繩沒有彈性的嗎?晚上我要想拿點兒東西還得先解開?”
霍然把睡袋側(cè)面的一個小拉鏈拉開了,伸手進(jìn)去在他腿上摳了摳。
“哎?好玩!”寇忱的手縮了回去,在睡袋里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偷吃我的巧克力,還偷摸我的人……”
“要點兒臉吧!”霍然抽出了手。
寇忱把手從口子里伸了出來,沖他揮了揮:“不要了,臉?biāo)闶病?/p>
話還沒說完,從帳篷外面突然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
他倆都愣住了,聽了兩秒之后才反應(yīng)過來,是有人在唱歌,唱得并不動聽,而且聽不出來唱的是什么。
“你姐?”霍然問。
“我姐上大學(xué)的時候可是全市十佳歌手第二名?!笨艹勒f著指了指右邊,“是那邊的狗男女?”
“聲音在這邊?!被羧煌捶较蛑噶艘幌?。
“林子里?”寇忱輕聲問。
“嗯?!被羧豢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