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修月和他從小一起長大,兩人感情深厚,邢舟并不想在自己離開之前與他爭吵,但同時他也十分尊敬曾指點自己武功的謝老前輩,不愿讓人詆毀前輩……
邢舟煩惱的揉著頭,不知如何是好。
“刑少爺,你不舒服?”譚修月的丫鬟綠扣遠遠地捧著一盤東西走進亭子,看見邢舟這樣便急忙問道。
“沒事……這是什么?”只見白藍相間的瓷盤上,隨意擺放著幾朵紅色的小花,仔細看卻能發(fā)現(xiàn)那是由不知什么果子的紅色果肉雕刻而成,花蕊中間還有一粒透明色的小冰塊。
“少爺說,您吃過就知道了?!本G扣吩咐身邊的紅袖把棋盤清了,才把手中的瓷盤擺在石桌上。
看見綠扣這么說,邢舟才舉起一朵“紅花”放進嘴里,瞬間口腔里泛出涼絲絲的感覺,紅色的果肉也汁水甘甜,惹得邢舟忍不住咋舌不已。
“好吃!這到底是什么?”邢舟對美味最是沒轍,于是腆著一張俊臉去問綠扣。
小丫鬟忍不住為自家少爺打抱不平:“這是前陣子西域商人來時,少爺花好大價錢才買下來的,據(jù)說是叫‘西瓜’的水果,又特意留出冬天存下來的冰,就為了等邢少爺你來嘗呢?!?/p>
潛臺詞是你居然還惹得少爺生氣。
看見綠扣譴責的目光,邢舟才摸摸鼻子,露出一副“我知道錯了”的表情來,他端起瓷盤問道:“修月上哪去了?我去和他一起吃?!?/p>
綠袖皺皺鼻子似乎不想這么快就回答他,倒是一邊的紅袖笑了笑,告訴他譚修月的下落:“少爺去前廳了,剛才似乎有客人來拜訪?!?/p>
邢舟點點頭,又在嘴里放了一朵“西瓜花”便急忙趕去前廳,生怕花上的冰塊化了。
只是還沒踏進前廳,他就聞到了一股若有若無的血腥味,還有一絲殺氣。
邢舟一頓,掩了氣息靠在窗前,打算一有什么不對便沖進去。譚修月和從小練武的自己不同,他自小隨父親研習醫(yī)術,而且由于先天身體原因,他一直浸泡藥浴到十二歲才擁有了正常人的體魄,武功雖然因為刻苦而不算太差,但說到底不是那些老江湖的對手。
至于邢舟,別看他大大咧咧的樣子,武功卻是同門中最厲害扎實的一個。
他側了側身子,才看清前廳里的狀況。譚修月背對著他坐在主位,兩側站著山莊護衛(wèi)。在他面前是兩個人,躺著的那個渾身浴血,身下墊著草席,氣血虛弱到幾乎馬上就要去見閻王爺。
而站著的那個人出乎意料,竟是一個和尚,即使頭上流下來的鮮血覆蓋住了半邊臉,卻依然能看出這僧人不俗的外貌,他臉部輪廓深邃,一雙鷹一般的眸子里寫滿不屈的傲氣,實在不像是無欲無求的出家人。
邢舟微微瞇了眼,稍有些驚訝。他能看得出來這人武功十分高強,竟有些深不可測的樣子,自己即使拼了全力或許能抵擋他一時三刻,什么時候江湖上年輕一輩竟出了一位這樣的高手?
屋里傳來譚修月淡薄的聲音:“這個人,我不救?!?/p>
邢舟苦笑了一下,他能感覺出來自己的好友現(xiàn)在心情不好,以譚修月的水準應該不難看出對面的人有多么不好惹,居然還用這么直白的語氣拒絕啊……
果不其然,那俊美僧人一瞬間表情猙獰,散發(fā)出的殺氣甚至有些駭人了,惹得譚修月身邊的兩名護衛(wèi)都忍不住做出防備的架勢,生怕男人攻上來。但邢舟知道,如果那個僧人有意殺人的話,這些護衛(wèi)根本連他一招都敵不過。
邢舟能看到那男人一瞬間的咬牙,然后收斂了自身的氣息,隨即做出了讓邢舟有些吃驚的動作。
那一看便滿臉傲氣的男人竟然“噗通”一聲跪下,在地上狠狠地磕了一個響頭,大聲地道:“請你救我義兄,無論什么代價我都會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