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寧卻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即使在他從前數(shù)次拒絕她的時候，她都沒有這么難過。

可她臉上卻堆起了夸張的笑容。

“當然啦！你以為我和你一樣幼稚嗎？我已經是個成熟的大人了好不好！“

方繼亭低頭輕笑：“是，是我幼稚了?！?/p>

他的手下意識地伸到方寧的頭頂，想去摸摸她因這一路的輾轉周折而變得散亂的頭發(fā)。快要碰觸到的時候，卻不自然地劃出一條弧線，收回了自己身后。

這樣太不莊重。

“是啊，你已經是一個成熟的大人了?！?/p>

他第一次認真地開口承認。

方寧手指在欄桿上劃了兩下，沒有再接話。她低頭俯視，正巧看見一個小男孩頭上戴著新買的青蛙童帽，牽著爸爸媽媽的手蹦蹦跳跳地從紀念品商店里走出來。

她伸手搖搖一指：“我們也去那里看看吧？成熟的大人說她也想要一頂帽子?！?/p>

“行啊，把行李放好就下樓去吧，正好也到了吃飯的時間。“

方繼亭從手中抽出一張門卡給她，兩人各自進入相鄰的房間，約莫收拾了十分鐘后，他們并肩走下樓梯，匯入這場幻夢燈火。

方寧想，她執(zhí)著了一整個夏天的問題，方繼亭其實已經給了她答案。

他說想聽她說說她未來的室友，說說大學的課程，隨便說些什么都好，可潛臺詞其實只有四個字——他會想她。

壓抑且直白，晦澀卻易懂。

這就是他對于這個夏天，及至她整個少女時代最真誠的回應。

無論四年前，還是四年后，哥哥都愛著她。這份愛意從不曾真正消亡過。

四年，對于尚且年輕的他們而言，是生命中很長很長的一段時光了。這條綿長的河流或許還會流經第五年，第六年……

可他們的故事也只能到這里為止。

從此之后，她再也不會向他要答案，也不會向自己要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