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繼亭怔了一下,嘴角依然掛著笑,卻搖了搖頭:“這個不可以。”
語氣輕柔,在黑夜與暖燈的映襯下甚至有點像情人間的呢喃,但方寧卻一瞬間聽懂了他的堅持。
沒有猶豫不決,沒有欲擒故縱,他在很認真地拒絕,一絲商量的余地都不肯給她。
“為什么不可以?這不是情侶之間都會做的事情嗎?你答應了我的……”
方繼亭低下頭,沒有正面回答:“抱歉,別的都可以答應你,只有這件事不行。“
也是到很久很久之后,方寧才漸漸明白,方繼亭在那個時候就很清楚自己已經沒救了,他很清楚自己這輩子再也不可能和另一個人組成家庭。
但他很平靜地接受了這個事實。
方繼亭看似溫和,可一旦涉及到原則問題,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無論對人對己都有種近乎殘忍的瀟灑。
一個人的人生不只有愛情,還有太多要背負要追求的事情。完了就完了吧,走不出來就走不出來吧,日子總還得過下去。他接受這道傷口,接受這種疼痛,永不愈合也沒關系。
他拒絕和方寧做愛,僅僅是因為他以為她還有救,他以為這個夏天之后,她真的還能回得去。
其實,那時的方寧自己也是這么認為的。她很理想化地相信著,情侶間該做的事都和他做盡,然后乘著夏天最后一道疲廢的焰火向南方的某個城市逃亡,就能慢慢回到正軌。
她且撩且退,時而膽大,時而慫包,用一整個青春去貪婪地渴望著方繼亭,卻害怕后果,害怕承擔責任。
是個十足的矛盾體。
每次方繼亭把她當成小孩子看她都會不開心,鬧脾氣。可是這樣密集的矛盾本就是天真的代名詞。
除此之外,還有一件方寧永遠都不會知道的事。
時間倒回她在KTV醉酒的那天。
方繼亭在路邊長椅上傾身過來吻她的時候,他是真的難過,但也是真的開心。
那也是她最接近真實的他的一瞬間,真實到放縱,真實到所有曾經被壓抑的欲求都蠢蠢欲動。
在那一晚,或許是因為嗅到了方寧身上酒精的氣息,或許是因為她無比直球的告白,方繼亭失去了往日極端理性的判斷能力。
他以為方寧和他一樣堅定,以為她已經做好了準備,和他一起走下去。
如果方寧沒有膽怯,說她想要永遠,而不僅僅是一個夏天,他就敢去承擔一切,然后牽著她的手走在陽光下。
可惜她退縮了,她不敢去求一個未來,更不敢去承擔任何的后果。
當他看到她眼底的猶疑時,就明白了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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