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婉琴的神色已經(jīng)轉為驚駭:“你,你都知道些什么?”
方寧和方繼亭站在半開的大門口,一動不動,臉色慘白。
方行健又嘆了一口氣,聲音像是蒼老了十歲:“呵,我知道些什么……放映廳,小樹林,我全都看到,也全都聽到了。我倒寧可什么都不知道呢。”
陳婉琴方寸大亂:“你知道,怎么會……那你為什么還要和我結婚呢?”
方行健苦笑一聲,自嘲道:“婉琴,你以為我什么時候開始喜歡你的?1996年的時候嗎?不是的,比那早多了。大一的時候我就……可你那時候只想著學習、拿獎學金,根本就看不到其他人,其他事。所以我就等啊等,一直等到1995年冬天。那天也真的是巧,我一個附近學校的哥們兒買了那個放映廳《情書》的電影票,突然去不了,就轉給了我。”
陳婉琴僵硬得像一具木偶。看著她這個樣子,方行健有些不忍心,可他還是要說下去。
“那時候在放映廳門外看到你,你知道我有多高興嗎?可還沒來得及打招呼,就看到一個男生向你跑來,你們一起笑著進去了。我就坐在你們后面兩排,電影一點都沒看進去,只看到你和他……你和他親在了一起。后來電影結束了,我就一直跟著你們——我也不記得當時怎么想的了,可能只是想看看你喜歡的是一個什么樣的人吧??蓻]想到那個人竟然是——”
那個人竟然是她的親弟弟,陳知騏。
聽著自己的丈夫把這些幾乎已經(jīng)塵封的記憶一一扒開,陳婉琴的臉色愈發(fā)灰敗下來。在大學的前兩三年,她壓根就沒有察覺到方行健的心思。她那時和方行健都是班里的前幾名,都是要靠獎學金充當一部分生活費的窮人家的孩子,便天然地有一種惺惺相惜之感。偶爾會在圖書館碰到,交換一下筆記,討論一道題,但也就僅此而已了。
方行健壓下胸口那道濁氣,又道:“你放心,這件事我沒有和任何人說過。我那時候震驚、不解、但更多的是消沉。是真的消沉了好久,就和自己說,我一定要忘記你??墒且淮未蔚?,比起那個吻,我想起更多的還是你的眼淚,你反復說的‘沒有辦法的’和‘不可能’。后來有一天,大概是1996年5月快要期末考的時候吧,我在圖書館看到你,桌上堆了厚厚的一摞書,你趴在桌子上睡著了,看起來那么累那么無助……我就忽然明白過來,我們的未來還有五十年、六十年,而我們才21歲。假如因為過去這一點事,就放棄這種可能性,我會后悔一輩子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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