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秒鐘,方繼亭也輕聲祝福她:“春節(jié)快樂。“
這就是今年寒假里他們唯一一次單獨談話。
等方寧喝完最后一口粥,方繼亭問:“之后去哪里,還要接著忙嗎?“
今天白天復習效率還不錯。若是沒有遇見他,方寧本來是打算吃完飯就回宿舍的,或許先洗個澡,之后倘若沒那么累就再復習一章,要是復習不動了就看幾頁閑書早點睡。
可她想到先前在微信里她又告訴過方繼亭她很忙,忙到抽不出一點兒時間見面,也只能硬著頭皮說:“對啊,我還得回圖書館的,要一直復習到閉館?!?/p>
方繼亭點點頭端起她的托盤:“那就走吧,我不耽誤你復習了。要不要送你過去?”
“不用啦哥,我騎車來的?!?/p>
聽方寧這么說,方繼亭就沒再堅持,在食堂門口揮了揮手,目送著她遠去。
雖然期末考試就在眼前,可畢竟是一年中的最后一個夜晚,許多院系都有活動,所以此時圖書館上座率只有上午時的一半。勉強留下來的人中,也有大半心不在焉地在那里磨洋工。窗外隱約飄來的歡呼聲更為自習室內的氛圍添了幾分浮躁。
“如果島上只有兩個居民,請寫出當帕累托最優(yōu)時,兩個人的消費量和產量滿足的所有條件。當帕累托效率時,兩個人的效用之間有什么關系?“
方寧手中的簽字筆在稿紙上洇出幾道無意義的水藍色線條。她望了望天花板,在那線條上添了幾筆補成燈管的形狀,未及畫完便嘲笑起自己的無聊來。
不知道是不是受這浮躁的氛圍影響,今晚竟是連最感興趣的專業(yè)課也有些復習不下去,那些知識就像是漂在水面上的油花,無論怎樣搖晃、攪動都無法與她的思緒相容。
在接觸到一些經典的經濟學模型的這一年多里,大部分時候她都為它們感到癡迷。那樣化繁為簡、普世適用、直擊本質的思維方式實在令她驚艷不已。然而今晚,她卻覺得模型的有些假設簡直是理想化到有些荒謬。
就比如,島上怎么可能只有兩個居民?怎么可能兩個人一直生活在一起,不需要向外界輸出任何資料,也無須接受外界的影響與輸入?
這樣天真的幻想,就連夢境里都已經不會再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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