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意眠看了熱情高漲的趙遠一眼,雖然覺得有哪里不對勁,但也沒有多想,又繼續(xù)低頭整理東西了。
等大家三三兩兩地走了,鄭意眠才站起身來,同站在門口的梁寓道:“行了,大家都走了,我們開始做吧?!?/p>
梁寓頓了頓。
又看她一眼:“你坐著就好,我來?!?/p>
雖然他是讓她坐著就好,但她考慮到是自己決定做清潔的,所以也沒有干坐著,而是把粘在窗簾上的氣球一個個取下來。
每次團會都要布置教室,除了板報,室內裝飾也必不可少。
窗簾上的氣球取完了,鄭意眠又繼續(xù)去找講臺邊的。
最后一道關門聲沉下來,鄭意眠也順利地把視線范圍內的裝飾品全部取了下來。
把裝飾品都裝進袋子里之后,鄭意眠一轉身,頭頂?shù)臒艉鋈粶缌恕?/p>
鄭意眠驀然站起身,扶住身邊的東西,試探地叫了聲:“梁寓?”
很快得到回應:“嗯,我在?!?/p>
在就好,她放下心來,摸索著抽屜把袋子塞進去,問他:“現(xiàn)在……怎么了?燈怎么忽然……”
梁寓臉不紅心不跳,回她:“跳閘了?!?/p>
“跳閘了?”
可她剛剛好像聽到摁下開關的聲音了……
梁寓再次確認:“嗯,就是跳閘了。”
“好吧?!编嵰饷哒酒鹕恚晨恐v臺,“我們也弄得差不多了吧,我去位置上拿手機開手電筒,然后我們……”
她邊說邊往前走,忽然撞進一方溫熱胸膛。
梁寓身上的氣息愈加明顯,在黑夜中如絲如縷地將她包圍。
她以為梁寓會讓她走,或者是牽她回位置上,但她等了很久,他都沒有任何動作。
她眨了眨眼,低聲問:“怎么……不讓我走……”
他略微低頭,說話時,氣流就灑在她耳畔,卻問了個完全不相干的問題:“你平時,經(jīng)常做清潔嗎?”
她不知道他為什么問這種問題,但還是答道:“沒有呀,怎么?”
他又繼續(xù)問:“所以這個不是你的日常,對不對?”
她渾然不覺自己正被某人往坑里帶,還傻不楞登地回:“嗯,但是為什么忽然說到日常?”
梁寓低聲笑:“日常就是每天要做的事,這是你教我的。”
“是……”
黑暗把觸覺無限擴大,鄭意眠才說出口一個字,就感覺到梁寓偏了偏頭,他的吐息從耳邊,換到了她面前。
他低聲,語調里隱有不滿,像是在控訴:“可你今天還沒有完成日常,就敢想著跑?”
他刻意咬著字音,聲音更稠更嘶啞,似笑似……誘哄。
鄭意眠將頭抬高了一點兒,問:“我的日常是什……”
話沒說完,感覺到面前的人低了低頭,而后準確地啄了一下她的嘴唇。
她如過電般顫了一下身子。
話題是怎么被扯到日常這件事上來的?梁寓又為什么把親她這件事說成日常?
她正在想,忽然,某個片段躍入腦海。
冰雪王國那次,回去的路上,她跟林盞閑聊的時候,順便問了林盞某個問題。那時候梁寓側過來問她在干什么,她蒙昧地說,是在跟林盞討論自己的日常。
難道,那條消息,他居然其實是看到了嗎?!
……………………
鄭意眠在黑暗里徒勞地抬起手,想干點兒什么,可不合時宜地,她的那個問句又再次放大在腦中。
她轟一下燒著,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解釋那大腦當機一刻提出來的蠢問題,身體傳遞出的唯一一個指令就是--逃。
但他攔住她的腰,沒給她逃的機會。
他繼續(xù)在她耳邊道:“不是想知道,一般完了之后都會再干點兒什么?”
鄭意眠欲哭無淚,感覺整個人快要羽化升仙了。
他抱著她的腰,把她抱上講臺,而自己的雙手,就撐在她身體兩側。
他輕笑,聲音更沉,迂回而沉暗,帶著一股要把獵物吃干抹凈的狡黠。
“我們一般都……再來一次?!?/p>
他手指不知何時挪上她面頰,手捧著她的臉,落下了,第二個吻。
再不是原來的一貼即分,他吮住她上唇,輕柔地輾轉廝磨。
手指滑入她發(fā)間,原本的發(fā)繩在兩個人毫不知情的情況下滑落到講臺上。
她的手不知道什么時候被挪到他腰間,她像沉入深海的夜行者,而他是水草。他拖著她往更深處沉去,他們無法控制地相擁,而他貪婪地掠奪走她身體內的全部氧氣。
他舌尖是熱的,鼻尖是冷的。
冰冷的鼻尖似有若無地掃到她左臉頰,又離開,隨著轉頭的動作落上她右臉頰,像是畫了一個飽滿的弧。
最后一絲氧氣被奪走,他終于肯放開她。
鄭意眠矜著呼吸,因為在黑暗里待久了,再睜開眼,已經(jīng)能適應黑暗。
她看見他的胸口上下起伏,略略偏過頭時,能看到他滾動的喉結。
她摸到身下冰涼的講臺。
……
等等,他,剛剛,是把她抱到了講臺上???
老天,明天她還要來這個教室上課,這讓她怎么面對這張講臺啊。
她還沒來得及想完,梁寓手指從講臺邊移過來,連手指的脈搏都繃著一股內斂的悸動。
他握住她手指,月光鋪滿眼底。
“以后這種事,不要麻煩別人,來麻煩我就好?!?/p>
“我很樂意教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