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帶說了句:“給你點了沙拉,可以嗎?”
鄭意眠點點頭,坐到他身邊。
她想問,但覺得這種時候問這種問題,未免也太不是時機。
東西點的不多,只夠打個牙祭,大家很快就吃完了,重新在海底撈門口等待。
沒等一會兒,終于到他們的號了,大家進去,找位置坐。
趙遠:“一個番茄鍋,一個辣鍋底吧,各取所需?!?/p>
點完鍋底,又點了一堆肉。
菜下了鍋,大家很快開始動筷子。
一場聚餐眼見著就到了尾聲,忽然有人問梁寓:“對了,那咱們這一場球賽贏了,你們是不是還要繼續(xù)出去打比賽?”
梁寓用公共筷子給鄭意眠夾了兩個蝦滑,點頭道:“是,因為這個比賽是全國的,所以我們球隊還要代表學(xué)校繼續(xù)出去打?!?/p>
“這么說的話……你們應(yīng)該有一段時間不在學(xué)校了?”
“嗯,兩個星期,出去訓(xùn)練加比賽。”
“這么久不在啊……”那人好半天才道,“什么時候動身走?”
梁寓聲音沉了些:“明天下午。”
“明兒下午就走?。磕墙裉爝@頓飯算是餞別了啊,等會兒吃完了,再給你們打打氣加加油什么的……”
“不需要。”趙遠這兒倒是接話了,“你們加油沒卵用,油得加在刀刃上?!?/p>
大家明了地低頭笑。
本來以為這個話題就這樣揭過去了,誰知道吃完海底撈,一出門,李敏就把鄭意眠摁在原地:“我們先去有事,你和梁寓一起走吧,順便給人家加加油什么的,指不定你加得好,人家又給我們大多拿回幾個獎杯了?!?/p>
鄭意眠還沒說話,李敏已經(jīng)跟著大家一塊兒跑進剛到站的公交車里。
公交車關(guān)門,開走,地上的風(fēng)沙被卷起,輪胎摩擦地面的聲音很清晰。
鄭意眠轉(zhuǎn)頭,就撞進梁寓眼睛里。
晚風(fēng)太柔旎,燈火裹著暖和的氣息。
她耳垂發(fā)熱,感覺有點兒頭重腳輕。
真正到該要說什么的時候,那點羞赧又讓她不知道該怎么開口了。
鄭意眠抬手,摸了摸自己滾燙的耳垂,說了句很中庸的祝福。
“你……球賽加油。”
梁寓不置可否地點頭,像是在笑,他一笑她就更不知道怎么辦才好,低頭看著腳尖。
他看她垂著腦袋,可能實在是不知道說什么了,索性揉揉她腦袋,說:“走吧,回去?!?/p>
剛一轉(zhuǎn)身,她像是爆發(fā)了極大勇氣般,拉住他衣角:“……等一下!”
梁寓轉(zhuǎn)身,看她依然低著頭,但臉頰確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起來。
“嗯?”
鄭意眠深吸一口氣,清清嗓子,開口道:“我……那個位置……”
梁寓語帶微惑,探尋道:“什么位置?”
“就你之前說那個……不是…… ”想了半天,鄭意眠又把話題跳到剛剛在圖書館發(fā)生的事上,“你,圖書館問我……帶不帶走……”
說到這里,她覺得自己已經(jīng)到極限了。
還……還怎么往下說啊……
梁寓只是楞了片刻,很快反應(yīng)過來她在說什么。
怪不得他怎么覺得,今晚的她一直在冥思苦想什么,郁郁不得其解。
原來,是為這事兒么?
他挑出一個笑來,確實沒有再走了,只是轉(zhuǎn)過身,看著她,刻意想逗她。
“圖書館什么,我怎么不記得了?”
她聞言,迅速抬眸看他,一雙下垂眼無辜又茫然。
她眨了眨眼,唇瓣微張,卻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她有點兒著急,像是剛覓到的食物轉(zhuǎn)眼間不見了:“真、真不記得了嗎?”
梁寓撇嘴,笑:“真不記得了?!?/p>
她抿唇,一閉眼,拉住他衣角的手因為緊張又緊了幾分。
她磕磕巴巴地、破釜沉舟地、豁出去般地開口道:“我……我也……喜……”
打磕巴了。
鄭意眠絕望了,喜什么來著,下一句要怎么說來著,她怎么失聲了??
她急得眼里都蒙了一層水霧,求救般看了梁寓一眼。
忽然,有什么東西落在她眼皮上。
她下意識閉上眼。
迎來了一個蜻蜓點水的,短暫的吻。
她眼皮發(fā)顫,等到溫?zé)岬耐孪㈦x得遠了,才敢睜眼看他。
她眼里裹著一層朦朧的水汽,有燈光和星光撲棱著翅膀落進去,勾畫出一幅綺麗璀璨的星河夜景。
梁寓彎了彎腰,扶住她肩膀,聲音偏啞。
“對不起?!?/p>
“你眼睛太美了,我沒忍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