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五條魚

氣氛飄了。

收不住了。

就連連長都控制不住，跟著他們一塊兒大笑起來。

有人起哄：“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啊，還差一塊頭紗，趕緊的，把人給蒙著！”

“夫妻對拜掀頭簾啊！”

“我再說下去……是不是少兒不宜了？”

“哈哈哈哈哈我操這個軍訓(xùn)有意思，幸好沒翹?！?/p>

梁寓笑著掃她一眼，沒管身后那群人亂七八糟的起哄。

他緩聲道：“禮成?！?/p>

鄭意眠猛然抬頭：“……什么？”

梁寓搖頭，道：“我說，你可以坐下了。”

好不容易坐下，大家笑夠了，這才有所收斂。

鄭意眠盤腿低頭，無欲無求地打坐。

我佛慈悲……入你相思門，知你相思苦……

呸，背到哪兒去了。

重背。

李敏就在鄭意眠斜后方，拍她肩膀：“你在那念叨啥呢，結(jié)婚誓詞？”

鄭意眠皺鼻子，還沒來得及講話，對面就開始唱歌了：

當(dāng)你的秀發(fā)拂過我的鋼槍

別怪我仍保持著冷峻臉龐

其實我既有鐵骨，也有軟腸

只是那青春之火需要暫時冷藏

……

煎熬。

忒煎熬了。

鄭意眠胡亂扯著衣擺的線頭，感覺有道目光膠著在自己臉上，死也不敢抬頭。

今天太陽太大了，烤得人耳根都在發(fā)燙，火燒火燎的。

不管了，確定一下。

她抬頭一看，梁寓就在盯著她。

他眼神帶笑，一邊輕輕唱著歌。

鄭意眠低頭，開始扎褲腳。

他只是沒地兒看了而已，鄭意眠，自戀是病，得治。

……

到后來，男生方陣吸引了一大幫目光。

有特別想表現(xiàn)的，在隊伍里伸長脖子，還一個勁兒地耍帥。

眼見洞房鬧得……不對，眼見鬧得差不多了，連長終于收手，讓他們起立，繼續(xù)回去練習(xí)。

雖然帶走了，但幷沒有離得多遠(yuǎn)，兩個方陣之間還是靠得很近。

好不容易兩個小時下課一次，男生方陣顯得散漫而隨意，女生方陣就有紀(jì)律有組織多了，清一色地在樹蔭底下補防曬。

鄭意眠轉(zhuǎn)著手肘，對比自己黑了多少。

這才第一天，感覺已經(jīng)以肉眼可見的程度曬黑了。

李敏過來，偷偷跟她說：“眠眠，我剛剛發(fā)現(xiàn)有人開了請假條，明天不用來軍訓(xùn)了……”

“請假條？”鄭意眠問，“真的假的？”

李敏說：“肯定是假的啊，聽說直接去說自己不舒服開點藥，或者說自己來大姨媽了就可以。你看，那邊操場在底下坐一排的，全都是躲軍訓(xùn)的。”

雖然開了請假條也得來，但坐在陰處總比接受太陽暴曬要好點。

鄭意眠朝她們投去艷羨的目光，嘆道：“我也不想軍訓(xùn)?！?/p>

話音剛落，方陣前就走來一個連長。

連長問：“這里有會畫畫的學(xué)生嗎？”

大家稀稀拉拉地笑起來：“連長，這是藝術(shù)院方陣，當(dāng)然都會畫畫了?！?/p>

連長正色：“我當(dāng)然知道這是藝術(shù)院，我的意思是，有沒有畫得特別好的？”

李敏舉手，把鄭意眠往外推：“這里，全校第一！”

大家的目光全落在鄭意眠這里，甚至有人驚訝道：“原來這就是鄭意眠啊?！?/p>

這下是想低調(diào)也不行了，鄭意眠站起來，問：“有事嗎？”

連長：“我們要辦一個有關(guān)軍訓(xùn)的板報，還差一個人。你跟我走吧，下午課不用上了?！?/p>

李敏羨慕地跟她揮手道別。

鄭意眠到的時候，學(xué)姐們已經(jīng)把板報畫得差不多了，只是還有一塊兒是空白的，學(xué)姐們正在犯難：“這個臨摹太難了，我畫不出來?！?/p>

鄭意眠粗略掃了一眼，發(fā)現(xiàn)是自己比較拿手的漫畫系畫風(fēng)，主動請纓道：“這個我能畫，給我吧?！?/p>

“真的嗎，太好啦。”學(xué)姐把畫稿遞給她，“你是大一的吧，是不是還在軍訓(xùn)？”

鄭意眠接過畫稿，開始用粉筆打形：“是啊，這幾天太陽好大?！?/p>

眼見一時片刻畫不完，整幅板報又只差這一部分，鄭意眠回頭對正在打呵欠的人說：“就這么多了嗎？那你們先回去吧，我畫完就走?！?/p>

學(xué)姐再三表揚她，確定她一個人可以之后，就全都走掉了。

她們商量了一下，都表示對新生軍訓(xùn)有很大的興趣，回寢室的路上，特意經(jīng)過了大操場。

邊路過，還邊在討論板報的事。

趙遠(yuǎn)聽到了，跟梁寓耳語：“聽到?jīng)]，剛剛那群人在說辦板報的事，還說學(xué)妹人美心善，愿意一個人留在那里善后?！?/p>

當(dāng)天下午就有點變天，到了晚訓(xùn)的時候，風(fēng)就更大了，還夾雜一點冰涼的小雨。

大家在學(xué)軍體拳，梁寓從口袋里拿出手機(jī)看天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