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幷不在意她是否回應(yīng),自顧自的說了下去:“我在任家老宅。一年前我跟妻子離婚后,就把房子過戶到了你父親的名下?!?/p>
“……我爸從來沒有跟我提過這件事?!?/p>
“因為我們都清楚,如果讓你知道,你絕對不會同意?!彼Z氣里有種虔誠,“付絮,這么多年,我一直在等你成為任家的女主人?!?/p>
她捂著額頭,焦躁地在原地踱步,“那是你跟我爸的決定,不管你們交易了什么,都和我無關(guān)?!?/p>
付絮深吸了口氣,“還有,你為什么要騙我?劉云跟沈冬緒根本不是你說的那種關(guān)系。”
“這個時候你也要跟我提他嗎?”他輕笑了一聲,承認的倒是坦然,仿佛幷不覺得羞愧,“因為我不想看到你們在一起?!?/p>
“可你的手段未免太拙劣,也太好拆穿了?!?/p>
“在所有有關(guān)你的事情上,我一向是愚蠢的。”
他太磊落了,磊落到付絮說不出譴責(zé)的話。
“如果那時你不把沈冬緒送走,我應(yīng)當(dāng)是不會跟霍城予在一起的?!彼π?,帶著至深的惡意,“我和他的那六年,是你一手促成的?!?/p>
任錚的呼吸聲明顯變得粗重而急促,手機里傳來一陣忙音,他掛斷了電話。
付絮心潮起伏,她僵立了片刻,緩緩轉(zhuǎn)過身,想回辦公室喝口熱茶平復(fù)一下。
可偏偏有人不肯放她休息。
霍城予靜靜地立在她身前,不知道聽到多少內(nèi)容。他面頰清瘦冷峻,眼底微微泛青,付絮能很直觀的感受到他精神上的那種疲憊感,看樣子他這幾天都沒休息好。
霍城予不是個善于排解情緒的人,他父親被判入刑后的很長一段時間,這個男人過的有多頹廢付絮是親眼見證了的。家里垃圾成堆,臟衣服包括穿過的內(nèi)褲隨處亂丟,冰箱不知什么時候斷了電,里面的食物腐爛發(fā)霉,一打開味道沖鼻辣眼。
或許是從前的日子太順風(fēng)順水,失敗后的挫折感也比普通人來的強烈,他表現(xiàn)出了很強的依賴性。出差結(jié)束后第一時間趕回家,風(fēng)塵仆仆的,只為枕著她大腿埋在她懷里睡上一會兒。
付絮想,至少那個時候他們之間是平等的,彼此欣賞,彼此需要,她對親密關(guān)系一直是渴求的。
哪怕結(jié)果不是太圓滿,也不能否認那些相互陪伴的日夜,那些相處時點點滴滴的溫馨。
半晌,他開口:“所以在我之前,沈冬緒是你的第一個男人。”
付絮沉默了一下,輕輕吐出一個字,“是?!?/p>
霍城予面色雪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