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身去抱,眼前突伸出只手,一把將湯圓捉住提起,另一只手拽住她的衣袖,猛力向前拉著她拔腿就跑。
那人帶著她不知往何處跑去,又快又急,溫浴跟在后頭,抬手擦掉眼前模糊的淚水。
這才看清,一手提著湯圓,背上挎著一只包袱,溫浴喊她:“連翹!”
連翹回頭,急急拉她跑著,紅唇翹起笑地明朗:“夫人,我?guī)阕?!?/p>
溫浴卷著長袖要將她拉停,手上卻使不出力道,她跟在她身后,又喊她:“連翹!放開我!”
“連翹!”
她終于回頭,唇紅齒白笑地那樣歡暢,她很好看,也是一雙迷人杏眼,整個人瘦瘦小小的,真的與她有幾分相似。連翹從未這般笑過,曾經(jīng)她的笑不達眼底,也無甚可讓她生笑,她生在泥潭,活在沼澤,什么才能讓她這般開心,她有了向往,就是那扇門,不遠處的那扇門。
天上的煙花炸開,耀在她們的頭頂,金粉燦爛的花火照亮連翹的笑容,刻進她的雙眸。
可憐、絢爛。
溫浴停住,暖風吹拂她鬢邊一縷青絲,青絲貼上頰側(cè)煙灰,狼狽極了,望進那雙杏眼,她才明了,她竟才明了。
空中花火齊齊綻放,連翹仰頭去看,這是她第一次見到煙花,從前是不知的,沒有過年,怎會見過煙花。
就像這漫天飛火一般,她的向往,她理想的明天,也不過是過眼云煙。
朱紅煙火照亮了近在咫尺的角門,同時照亮了高墻上就位的弓弩手,他們把著弓箭對準連翹,圍成了一道圍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