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鶯時快步走開,躲開了許多鏡頭,挑了條小路繞來繞去,正巧避開了杜盈等一群系里的大一女生嘰嘰喳喳的從二操場方向回來……
她們興奮地議論著集體跑操的國防生,還有那個站在場邊的高個子教官。
“認出來了嗎認出來了嗎?是不是懷陽軍訓基地驚鴻一瞥的兵哥哥???”
“是?。〗^對的是!我專門從他面前繞了一圈,瞄了好幾眼呢!”
“啊啊啊,他原來是我們學校的嗎?以后是不是可以去偷偷圍觀了?”
“我現在關心的問題是,咱們學校的校草評選教師能不能參與???好想給那位教官投上一票……”
“不知道啊,從前咱學校也沒有什么老師能參選的吧哈哈哈……”
“你們快看我偷拍的這個角度,帥爆了好吧?比上一屆中文系那個誰誰小白臉好看一千倍!不行,我要發(fā)到論壇上?!?/p>
杜盈興奮地登上論壇,忽然瞅見了一條標著【hot】的帖子。--“時隔兩年,蘇?;ɑ貧w,人類學系重拾顏值界榮譽”“是蘇師姐!天吶,這是誰偷拍的,還把周勁杉師兄給拍進去了?!?/p>
“誰讓他報到那天人前人后總圍著蘇師姐轉,要我說,他準沒戲?!?/p>
“是啊,那位研一的程師兄也比他帥,而且人家還近水樓臺!”
“但還是沒有這位神秘教官帥啊啊啊,”
杜盈摀住心口,“不行了,我要在蘇師姐帖子旁邊開一個對稱的校草帖!就叫--神秘教官空降A大,將掀起校草界新一年的腥風血雨……”……
蘇鶯時毫無察覺地回到宿舍,首先就給蘇媽媽打去了微信視頻,向她報告了自己要外出的“不幸”消息,她媽掛了視頻就給她大姨去了電話……
苑巍所說的一個月左右,以他的習慣真不好估計具體時間,蘇鶯時只得多帶了兩身衣服。正收拾著,又收到了一條短信。
【苑?。荷絽^(qū)較冷,記得帶厚外套,常備藥也裝上防備萬一?!刻K鶯時彎唇一笑,給他回復了個【好!】剛放下手機,又想到了什么,找出通訊錄撥通了一個電話。
嘟--嘟--嘟--“喂?”
男人文質彬彬的嗓音響起,仿若玉石碰撞,“鶯時?”
“邵師兄,你在苗寨還好嗎?我們明天就過去了!”
“還好。”
邵培示意前面村民先停下步子,站在青翠的山崖上,獵獵風聲鼓動著他的外衣,他用手遮了遮話筒,壓低聲音,“我聽老師說了,你們多戴厚衣服,最好是沖鋒衣,這邊晝夜溫差比較大。”
“知道了師兄,我是想問,你需不需什么我給你帶過去啊?”
蘇鶯時想著他暑假就被導師給丟到那邊去了,兩個月的山中野人生活,還不知道糟蹋成什么樣。
“不用。”
邵培笑了笑,“這次我們不用進深山,調研對象主要是外部村寨,不遠處就連通著公路,想買什么還可以進城,沒有那么不方便?!?/p>
“這樣啊?!?/p>
一聽這話,蘇鶯時心里就有數了,歪著腦袋用脖子夾著手機,又把幾包東西從行李箱里扔了出去。
“嗯,不過常備藥你還是帶一些,這里食物怕你吃不慣,我剛來時也鬧了兩天肚子?!?/p>
“不是還有苗醫(yī)嗎?”
蘇鶯時笑道。
對面嘆了口氣,拖長了音,“相信我,你絕對不會想試這里的治病手段的。”
師兄妹兩人又嘮叨了兩句,蘇鶯時聽出了那邊“呼呼”的,似乎是在外面,也不再多聊了,只說要缺什么今晚給她發(fā)信息。
掛了電話,蘇鶯時仰躺到床上,腦子里一樣樣地過著必帶的東西,檢查有沒有什么遺忘。
苑巍重要的研究項目,連研究生都不愿意帶,更別說本科生了,蘇鶯時本科在A大時并沒有什么特殊待遇能參加他的團。可是她從小就跟著苑巍夫婦和表姐走過許多大好河山,從不叫苦叫累,記得她八歲那年,有一次在出野外時不慎掉入兩米深的樹坑里,她大姨是一名攝影師,第一反應竟然是舉起鏡頭,拍下了她灰頭土臉的“丑像”現在這張照片,還被她表姐放大了強行掛在蘇宅的書房中。……一言難盡。
也正是因為對蘇鶯時從小的了解,知道她能夠勝任高強度的野外作業(yè),苑巍才默許了她報考自己的博士。若是她并沒有這個本事,哪怕是自己的親外甥女,也不可能要她。
對待學術,苑巍永遠是一個刻板到不近人情的人。
洗過澡,一直到裝好行李,臨睡前,蘇鶯時才突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
她這一走又要個把星期,星星兒那邊的鋼琴課又要再次拜托給李老師了。
好在她手上的孩子本就不多,又因為孩子們也開學了,課程基本都安排在了周末,少數中間想加課的,她說只能看她時間臨時通知。家長們都沒意見,甚至在蘇鶯時道歉解釋因為自己不是全職,偶爾可能會有突發(fā)狀況不得不請假,家長們也因為孩子格外喜歡她,紛紛表示可以讓別的老師代課。
她平時聯系家長都是在機構打的電話,現在手邊沒有號碼,只得給翁姐那邊去了電話,請她幫忙一一通知家長。不一會兒,翁姐又回給她電話,聲音中全是笑意,先是“哈哈哈”了半天,才斷斷續(xù)續(xù)道:“哎呦鶯時啊,那個霍勒可要笑死我了,剛打電話她媽媽接的,沒說兩句一聽你不能來上課了,小孩就把電話搶了過去,哭嘁嘁地問你怎么啦,是不是出遠門啦,是不是丟下他自己玩去啦… …到最后要不是他哥把電話拿走,我都沒法答了!”
蘇鶯時想像著小孩磨人的樣子,也哧哧笑著道:“你讓他跟著他哥哥先好好練琴,回去我要檢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