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學逸簡直快要樂出來,只覺得組織交代的這個任務實在是太歡樂了!看著冷峻氣勢逼人的表哥露出這幅有話不敢說的表情,簡直不要太過癮。
開車回家的路上,程學逸把音響開的老大,搖頭晃腦,一點也沒有再開口的意思?;舸ㄈ塘巳蹋芭尽钡匾幌掳岩魳逢P了。
程學逸不滿道:“表哥你干嘛?”
“太吵。”
“現(xiàn)在是我辛辛苦苦來接你耶,還不讓我聽自己喜歡的歌?”
“其他人呢?”
“不知道呀,大家都在忙吧?!?/p>
霍川深吸一口氣,沉聲道:“去學校?!?/p>
程學逸明知故問,“去學校干什么?”
“你開不開?不開滾下去,我自己有手。”
程學逸嘆口氣,嫌棄地瞟來一眼,閑閑道:“恕我直言,你現(xiàn)在這身被飛機憋出味道的模樣,實在不適合去見任何人,尤其是女生。”
霍川皺眉,低頭聞了聞自己的衣物,明明沒有任何味道,卻還是有些不放心,算是默認了。
他想了想,拿出手機,播出了一個熟悉萬分的號碼,對面?zhèn)鞒隽恕澳鶕艽虻碾娫捯殃P機”的聲音……
第一次,深深的無力感涌上心頭。他做好了被臭罵被埋怨的心理準備,甚至打算主動認錯,用盡一切辦法取得那人的原諒。但他從來不曾想過會是現(xiàn)在這種冷局面--不咸不淡、不冷不熱,讓他摸不清對方心里在想些什么,也無從下手去補救。
他們來到了A大人類學系,沒有在資料室中找到蘇鶯時的身影,霍川頓時眉頭蹙起,顯出絲焦慮,冷峻的目光轉向程學逸。
程學逸聳聳肩,一副我也無能為力的表情。
霍川眼眸微縮,垂下眸,拿出手機撥通了陳靜的電話,對方等了很久才接,“什么,你找鶯時呀?我不知道啊,我真不知道她去哪兒了! ”
霍川掛了電話,又撥給苑巍,苑巍也說沒見過人。
他撥了一圈,臉色越來越不好看,心中這種空嘮嘮的未知感讓他不安。最終咬牙,開車直奔了蘇家,當見到里面透出溫馨的暈黃燈火時,心中的焦灼才緩緩地沉淀下來,理智逐漸到位。
他站在院落外,急促的呼吸漸漸平復,重回冷靜。抬起頭,看著亮著燈的二樓窗口,久久不能言語。
程學逸走到了他的跟前,輕聲問道:“怎么不進去,表哥?”
霍川眸光動了動,站的筆直,好似一尊守護雕塑,無聲地佇立在樓下。
就在這時,二樓米白色的窗簾縫中傳出了熟悉的鋼琴聲。
“If you miss the trAIn I'm on (如果你錯過了我坐的那班火車)You will know that I am gone (你應明白我已離開)You can hear the whistle blow a hundred miles (你可以聽見一百英里外飄來的汽笛聲)……”
兩人都怔住,揚起頭,失神地傾聽著。
等到一首彈完,程學逸喃喃道:“表哥,你一走杳無音訊,真的很讓人擔心。師姐一個人……找遍了你身邊的所有人,卻得不到你的訊息,你能想像那種心情嗎?”
霍川的喉結重重滾動兩下,黑眸蹙起心疼的弧度,艱難地開口:“是我做錯了……我去找她!”
說著,下定決心大步朝著大門走去,卻見門從里面突然被推開!燈火通明,一下子照亮了他的眼前--大狗樂樂率先沖了出來,興奮地撲倒主人的身上,同時響起了霍勒小同學的大叫聲:“哥哥!你終于回來啦! ”
他抬起頭,見自己的父親、母親都在屋里,笑著看著他。接著是蘇凱平和溫珂,旁邊站的是抱著手臂,神色不耐卻已經(jīng)友善許多的蘇首陽……視線再移,就看到周韜帶著媳婦,張飛然和陳靜沖他做鬼臉,還有自己的其他隊友和郭巖……
原來大家,都早早聚集在了這里,等他回家。
他的目光穿過眾人,在看到其中一個纖細窈窕的身影緩緩走出,臉上還掛著淡笑與欣喜,抿嘴笑著看著他時,呼吸頓時加粗,放下霍勒向前走了好幾步,又猶豫地停下,小心又眼神深情地與她對視。
像是要通過視線,傳遞出自己的歉疚與思念。
蘇鶯時靜靜地看著這個男人,面容依舊英俊,眼眸卻好像更加幽黑深邃了,仿佛能將人的靈魂吸入進去。
忽地,她彎唇一笑,打破沉寂般地,臉上綻放出不加掩飾地歡喜笑容,沖他向前大大張開了自己的手臂,祈求抱抱的動作。
所有人都笑了,周韜和張飛然他們帶頭,打著口號齊聲叫道:“川哥!快上!川哥!快上!--”
霍川先是疾走了幾步,接著跑到了蘇鶯時的面前,微蹲身子,等著女孩飛撲進了自己的懷中。
他說不準自己患得患失的心情,但抱緊她的這一刻,一路以來的忐忑或心疼都有了說法,有一種塵埃落定的安穩(wěn)。
“鶯時,對不起?!?/p>
他埋下頭,低低認真道。
蘇鶯時被他壓在胸前,擠出個腦袋道:“雖然我現(xiàn)在對這個重逢十分的高興,但還并沒有原諒你之前的錯誤行徑!”
“我知道,我認錯,我會改。 ”
“真的?”
“嗯,一輩子,再也不會獨斷專行,我向你保證?!?/p>
“雖然并不怎么可信,但我還是決定--監(jiān)督你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