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塌了
A大人類學(xué)系在第一時間就接到了學(xué)生被困的消息,遠(yuǎn)在錦南省的苑巍幾人當(dāng)場就楞住了。
蔣停筆掉到了地上,向來沉靜的臉上煞白,“……老師,鶯時也在是嗎?”
苑巍已經(jīng)六神無主了,顧不得避嫌,直接撥通了蘇凱平的電話。他那邊焦急地打著電話,蔣停臉色卻越來越差。
邵培走過來,看著他, “師兄,你怎么了?”
蔣停搖了搖頭,啞聲道:“要不是我提議讓鶯時去支教,老師不一定會同意馬老師的申請的,那就不會……”
“若這么算,我們都有責(zé)任?!?/p>
他輕聲道,“聽說救援部隊已經(jīng)上山了,鶯時一定不會有事的。”
另一邊,蘇家在得知消息后,也第一時間買了趕往渝良的票,蘇首陽直接翹掉了一個重要的會議,在火車上手機(jī)接二連三的響,終于忍不住第一次沖他那位上司發(fā)了脾氣,然后重重地掛了電話,臉色凝重。
溫珂擔(dān)憂地問他這樣可以嗎?
蘇首陽揉了揉眉心,“不礙事媽媽,這都不重要。”……
在危險區(qū)域內(nèi)的村民和部分支教人員已經(jīng)被轉(zhuǎn)移到了安全地帶,只差最后這一批進(jìn)入到學(xué)校的人員返回。
山路上,原先的土道已經(jīng)被雨水沖刷的面目全非,下山更加艱難,一些官兵把個頭小的孩子們直接背在了身上。
蘇鶯時雖然也走的踉踉蹌蹌,但一直不曾松開霍川的手,踩在每一個他的腳印上,安穩(wěn)又踏實。這讓她不由又想起來了在苗寨的那一次,同樣的有人在前面開道,走他走過的路、淌他淌過的河、聞他呼吸過的空氣、喝他喝過的酒… …
“專心?!?/p>
前面人像是腦袋后長了眼睛一般,提醒道。
“哦哦……看著呢?!?/p>
蘇鶯時不好意思地吐吐舌頭,心里覺得,果然有這人在的地方,對危險的感知度都會減退嗎?
“腳下每一步都踩實了再……”
他說著,忽然一把扯過蘇鶯時,眼看著身后的周勁杉尖叫著從土坡上滑了下去,矯捷地向前一撲,從后捉住了他的胳膊,被帶的一起滑了下去,又驚險萬分地用另一只手抓住了樹干,讓兩人險險地停止掉落。
“拋繩子!”
眾人慌亂一陣,立馬有人叫道,從背包里取出繩索,扔了下去。
霍川手臂肌肉繃緊,對周勁杉道:“將繩子在手腕上纏幾圈,抓住,他們會拖你上去?!?/p>
周勁杉呼吸急促,驚魂未定,但還是硬撐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
見他已經(jīng)被往上拉了,有人伸手夠住了他,另一條繩索也扔了下來,霍川松開拖住他腿的手,正準(zhǔn)備去捉--周勁杉在藉力時有些緊張,腳下急蹬了幾下,大量的泥土掉落,有的正好進(jìn)了霍川的眼中,使他的手與繩索錯位沒抓住,下一秒人就滾了下去。
人群中發(fā)出一聲驚呼。
蘇鶯時疼“嗡”地一聲,俯身撲到路邊,朝下喊道:“霍川!霍行川?”
周勁杉上來后也被嚇到了,做錯事一般看著周韜和張飛然從隊伍最后擠了過來,二話不說奪來武警的繩索往自己腰上綁去,準(zhǔn)備下去救人。
蘇鶯時臉色白的嚇人,任周韜怎么說,也不肯后退到安全的地方,就那么蹲在路邊死死向下盯著看。
周韜拴好了自己,另一邊交給張飛然,正準(zhǔn)備滑下去時,忽然見崖壁上的一塊樹叢動了動,從葉子中猛然探出了一只結(jié)實的手臂。
等到男人灰頭土臉地重新回到路面上,蘇鶯時情緒有些失控地?fù)ё∷牟弊硬凰墒?,哭的十分可憐,后腦袋被人輕輕地拍了拍。
因為時間緊迫,他甚至沒有來得及用言語安慰,拍的兩下,在蘇鶯時看來怎么想怎么覺得敷衍。
她死死盯著這人,哭的打嗝,然后就這么被提了起來。
周韜神色嚴(yán)肅,問道:“川哥,沒事吧?”
“沒事,歸位,現(xiàn)在繼續(xù)下山。”
他的神色一如往常的冷靜,好像后背被扯出一個大口子的不是他一樣。
張飛然默不作聲,只是脫下了自己外衣,又把里面最干凈的一件棉衫脫了下來,給他綁在了胸背處,然后再穿上外衣,快速回到了隊伍最后面。
霍川沒有多言,抬手示意諸位跟上。周勁杉腳崴了下,沒有大礙,被兩名武警官兵前后護(hù)著,一瘸一拐地往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