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以沫蹲在宮墻的角落,被一顆大樹的樹冠遮擋著往下看去越看越覺得熟悉。
只見那個男孩進入院子后,用一個破盆里的水清理自己,他滿身的贓污,而且臉上還有新添的淤青,但是他擦得那么認真,顯然是一個愛干凈的孩子。
宮以沫細看一眼,微微心驚!
是他,他怎么住到自己隔壁來了?她患了癆病的事傳得沸沸揚揚,他不怕么?
不過兩個月不見,小宮抉比之前更瘦了,簡直就是皮包骨,襯得那雙墨玉般的大眼睛更加大,乍一看上去十分嚇人,他也不知道去哪里滾了一圈,身上臟兮兮的,和當初那個一看就很自律的孩子比起來簡直不是一個人。
他的手和腳好像都受了傷,小手十分費力的脫下了外衣,露出了袖子短了大半截的中衣,和瘦的驚人卻滿是傷痕的兩條細嫩手臂。
他摸出了一件潔白的衣服來套上,宮以沫一看就知道是那件浴袍,被他剪去了一截,正好可以當外袍來穿。
換好了衣服,他才拿出一個小小的紙包來,小大人般皺著眉頭,想必里面是些食物。
看到這些,宮以沫心里頗不是滋味,一個小男孩要在這樣的冷宮生存太不容易了,也不知道方才是不是他給自己送的吃的。
正當宮以沫想下去一問究竟的時候,有幾個人由遠而近,宮以沫再一次藏起身形,靜靜看了起來。
來人直接一腳踹開了院門,不等小宮抉有所反應,對方已經(jīng)一把將他拎了起來,那大太監(jiān)年紀不小,常年下力頗有些力氣,一手就勒得小宮抉喘不過氣來,小胳膊小腿在空中虛蹬,他咬牙道。
“放肆!”
他的話讓來的四個太監(jiān)哈哈大笑,其中一人尖著嗓子道,“你們聽聽,他還當自己是皇子呢,說咱們放肆!”
這時另一個小太監(jiān)也撿起了掉在地上的油紙包,怪聲怪氣的笑道,“當時我就覺得奇怪,咱們怎么打他都護著胸口,回去一看發(fā)現(xiàn)果不其然少了一只雞腿,想必之前的包子也是你偷的了,沒想到啊,皇子皇孫也會偷東西!”
說著,將紙包撕扯開來,卻是一些剩飯剩菜撒了一地!
幾個人看了面面相覷,怎么可能呢?他們分明見他偷了雞腿!八成是已經(jīng)吃了!所以他們依舊兇狠惡煞,還將地上的油紙包踩了又踩!
“人家說龍生龍,鳳生鳳,這好好的龍崽子竟做這等老鼠行徑,你們說怎么辦?”掐著宮抉的大太監(jiān)不懷好意的說。
立馬就有人附和,“嘻嘻,要嘛把雞腿交出來!要嘛殿下是不是很餓?不若將這地上的飯菜都吃了!咱們就不追究了!”
小宮抉像一塊破布一樣被丟在地上,不住的咳,看著步步緊逼的幾個宮人,他眼中滿是倔強而驚恐,他不明白,明明來的時候已經(jīng)被痛打了一頓,為什么還要找上門來?
而這時,宮以沫如何還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沒想到這幾日竟是他在給自己送飯宮以沫頓時覺得很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