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除夕夜,大家在向晚晚家吃年夜飯,這是近幾年來約定俗成的規(guī)矩。
向媽媽和兩位嫂子在廚房里做飯菜,向晚晚系上圍裙,走上前去,一點點推開廚房的透明玻璃門。
那時候家里還沒有裝抽油煙機,只能靠自然風(fēng)從窗口散味。
一開隔離門,一股子小米椒和姜混在一起的味道刺鼻而來,又辣又沖,嗆得向晚晚鼻頭通紅,眼里都是淚。
“咳咳咳,媽......”向晚晚就著粉色羽絨衣上的袖套捂住口鼻,小會兒才適應(yīng)油煙味,啞聲問白煙中的向媽媽:“媽,需要我?guī)兔Σ???/p>
廚房比較小,大伯母正蹲在地上嫻熟地殺一只老母雞,三伯母則弓著腰,雙手在洗菜盆里洗新鮮青菜的泥,向媽媽正切菜掌廚,三人分工合作,嘴上家長里短扯得正歡,一見她進來,向母連忙揮手說:“晚晚,跟你哥哥他們打牌去,房里有水果和飲料,端出來吃,你乖??!”
“噢!”向晚晚見不需要幫忙,便出了廚房,手輕輕拂過自己肩膀兩側(cè)的兩根魚尾辮,腳步輕盈地去客廳看堂哥們打牌去了。
向南和向北、向西這三兄弟正各據(jù)一方,磕著瓜子坐在桌邊玩斗地主,斗得那叫一個水深火熱、熱火朝天。
那時候的鄉(xiāng)下山多水多房子稀少,冬天溫度低,雪下得深,特別冷。
空調(diào)還屬于奢侈品,鄉(xiāng)下取暖都是在四方的桌子上套塊皮底毛絨桌布,下邊是暖爐,往桌子旁邊一坐,格外的暖和,家里的阿貓阿狗都嗜愛朝桌布地下的爐沿鉆。
“晚晚,給哥倒杯水!”向西朝晚晚的方向看一眼,揚揚眉,底氣十足地抬起右手將桌上的三張底牌順勢一摸、往上一翻,“呦呵!要地主!”
向南看向西那囂張的賊樣,調(diào)侃道:“嘖,向西,你干嘛使喚我妹妹給你端茶倒水,待會贏的錢給我家晚晚???”
“給啊,晚晚,待會兒哥贏的錢都加在你壓歲錢里。”向西朝正在泡茶的晚晚眨眨眼,向晚晚習(xí)慣了哥哥們的互相打趣,也笑著吐了吐舌頭。
“我說,西哥,” 背著窗戶那邊的向北飛快理清手里的牌,悠悠地道:“你的牌抓得這么好,干脆別浪費,賺回大的,來個明牌跟超級加倍吧,反正是囊中取物,這贏面更大,給晚晚當壓歲錢才算闊氣?!?/p>
向西聽罷,果真認真地掃了眼自己手中的牌。
一對王炸,四個2,大牌最大,小牌也還算挺順,沒理由輸,至于明牌.......哼,就向北那小子鬼主意多,他不會是要用激將法詐我吧?
“三哥哥,你的茶,泡的是大伯帶回來的鐵觀音?!?/p>
正在這時,向晚晚將泡的三杯茶一一端上桌,再又將切好的果盤擺在桌邊上那沒人的位置上,自己搬了個凳子坐到向南的旁邊,有點兒懵懂的看著他握的牌面。
向西瞬時不淡定了,不太服氣地哼出一聲。
不能輸給向南,晚晚就跟向南最親,這一盤得讓晚晚對自己刮目相看。
向西一不做,二不休,憑著一腔孤勇,站起來,將牌面狠狠往桌上一甩,“呵,明牌就明牌,誰怕誰,我先提醒你們,可別輸?shù)锰y看。”
向晚晚瞄了眼向西的牌,再瞧一眼向南手中的4張A和一架帶走所有單牌的飛機,抿抿嘴,沒有說話。
.......
四個回合后,向晚晚就眼睜睜地看向南向北如閑庭信步似的誘導(dǎo)著向西將手里的炸彈全部丟出來,待向西窮途末路,只剩幾只單牌,向南向北相繼丟出炸彈,炸得向西臉色鐵青、生無可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