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大江更快一步,先攔住了她,一拱手笑道:“前輩不說,又怎知曉晚輩無法領會呢?”
喬晚:麻蛋。
魔修微微笑。
少女冷冷地垂著眼。
這是場無聲的較量。
師凈儀等人雖然擔憂,但礙于自身修為低微,并不敢上前。
半晌,少女這才冷哼一聲:“你本事倒不小,就不怕我在這兒殺了你嗎?”
臧大江一個激靈,一陣寒意順著脊椎骨爬上了天靈感,看著面前這纖秀清麗的少女,突然有種強烈的預感。
這叫陸婉的或許殺了不少人。
殺了不少人,卻不嗜殺,就算是這殺氣,也含了點兒隱約的浩然意。
都到這個份上了,臧大江也只能趕鴨子上架,硬著頭皮賠笑道:“前輩誤會而來晚輩并無此意?!?/p>
“晚輩只是求學心切,還望前輩能指點一二。”
實際上喬晚心里也慌得一匹,但只能維持著張面癱臉,一本正經(jīng)地開始胡扯:“心正法正,心邪法邪,若你本有向善之心,豈有不兼容的道理?”
“你若用它就相同,你若拘泥于它就不同,迷惑醒悟在個人,不在三教的同與不同。”
說完,喬晚略微忐忑地看向面前的魔修,不大確定地想,這種假大空的話,應該勉強能蒙混過去吧。
沒想到臧大江和師凈儀等人都愣住了。
尹子誠怔怔默念道:“你若用它就相同嗎?”
是啊,這些功法本來只是手段,手段是給人用的,而非困住人的。
剎那間,本來儒道雙修的尹子誠,也覺得這十多年來困擾自己的迷霧,在一朝之間被面前這少女輕巧地給點破了,頓覺豁然開朗,前途坦蕩。
臧大江問的這話,也的確是困擾他多年的問題。
他是修士改投魔域,前幾十年的所學和魔修的功法沖突,困擾他已經(jīng)不知幾年了。
如今只覺得云破月出,眼前陡然一亮,心底那些狐疑也隨之煙消云散。
三言兩語,就能點破他當下迷津,臧大江心中一凜,不敢耽擱,立刻正色又恭敬行了一禮。
“多謝前輩指教,多謝前輩指教,在下明白了?!?/p>
喬晚心里也噗通噗通直跳,口干舌燥地想。
行還是不行,兜帽君你給個準話啊。
卻見兜帽君臉色一變,隨即大喜。
喬晚明白,自己這是蒙對了。
“對了,我認識一魔修,名喚張長風,聽聞前輩那日威能,特地想來拜會?!彼技皬堥L風,臧大江忙道,“晚輩也攔了,怎么攔也攔不住。他一意孤行,晚輩實在沒法子了,只好趕在他之前來,想要知會前輩一聲?!?/p>
“張長風此人心狠手辣,還望前輩多加小心?!?/p>
聽聞這話,喬晚一陣無力。
我該謝謝你嗎?兜帽兄,你好樣的。
“前輩這是欲往何處去?”臧大江熱切道:“這地方我熟,可要晚輩幫忙?”
喬晚不予理睬,拔步就走。
臧大江被無視,倒也不覺得生氣,喜不自勝地想著:高人果然性情古怪吶,他可要好好抱上這根大腿才是。
喬晚一走,師凈儀等人雖然錯愕,但還是忙不迭地跟了上去。
一直走出了臧大江的視線范圍內(nèi),喬晚心頭一塊大石頭這才重重落地,一轉(zhuǎn)頭,目光正好撞上了師凈儀、尹子誠、方凌君等人敬佩,敬畏等多種復雜神情交織在一起的目光。
喬晚嘴角忍不住一抽。
完蛋了。
這高人的帽子徹底摘不下來了。
……
在委婉地拒絕了尹子誠等一干人的邀請之后,晚上,喬晚是和姬靈同住的。
這一天,都沒看到傳說中那位孤劍的尊容,暫且找了個客棧住下后,姬靈到大街上買了個話本用來打發(fā)時間,并且熱情地邀請喬晚一起看。
無法拒絕,喬晚翻開一看。
《我與妙法尊者的火熱一夜》?
還帶插圖的,插圖畫了個容貌艷絕的長發(fā)佛者。
“怎么樣?”姬靈笑道:“好看不,陸前輩,你有所不知,這是妙法尊者!據(jù)說整個修真界就屬尊者生得最美啦,可惜尊者如今尚在閉關?!?/p>
少女撐著下巴嘆了口氣:“我們也無緣得見尊者的美貌?!?/p>
書上的佛者,藏藍色的長發(fā)半掩,鳳眸半垂,秀眉斜飛入鬢,薄唇丹暉水潤,眼尾微揚,平添幾分綺麗,巴掌大的纖巧小臉上微妙地透著股佛性的凜然和威嚴。
眼神卻好像一汪秋水,清正,沉穩(wěn),明明生得美艷,這眼神卻極為威嚴,叫人心生凜然而不敢侵犯之意。
“好看是好看,但是……”
“但是什么?”
“要說嗎?”
這位妙法尊者的容貌美艷歸美艷,但是正直到根本硬不起來啊,這是被看一眼就會立馬萎掉的吧。
YY出家人也太罪惡了。
更何況,總感覺……
喬晚撓撓頭,憋了半天,努力搜羅著形容詞,這才憋出一句。
“說實在的,這位前輩生得的確很美沒錯。但他給我的感覺……”略微斟酌了一下用詞,喬晚誠懇地說,“好像我爹啊?!?/p>
姬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