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愁沒機會接觸修士呢,如今面前的少女主動邀約,喬晚也不推拒,干脆一口答應了下來,感激道:“多謝?!?/p>
感激是真的。
入夜之后,她明顯能感覺到氣溫驟降,坐到篝火前,喬晚覺得,自己原本凍僵了的臉都好像回溫了點兒,終于稍微能做出幾個表情了。
那些少年少女給她讓了個坐,一個叫胡越的還從鍋子里倒了點兒熱水,用個碗裝著遞給了她。
姬靈撥弄著面前的篝火,友善地問:“姑娘怎么一個人在這?”
“姑娘也是去拜入不平書院的嗎?”
不平書院?
不動聲色地將喬晚臉上的茫然之色納入了眼底,這些少年少女又對視了一眼,眼里的意思很明顯。
啊,好像真是個過路的凡人。
既然真是個過路的凡人,姬靈那股攀談欲望也驟然冷卻了下來,愁眉苦臉地嘆了口氣。
“也是了現(xiàn)在這世道,還能有幾個修士活著呢,更別提像我們這樣主動去拜入宗門的啦。”
喝了一口熱水,胃里那股冰渣子好像都被暖化了,喬晚終于略微放松了下來,捧著碗好奇且禮貌地問:“那個……請問一下?!?/p>
“嗯?”
“姑娘你口中的沒幾個修士活著是什么意思?”
“???”少女愣住了,“你不知道嗎?”
“是這樣的,”在這么多雙眼睛的注視下騙人,喬晚壓力山大地干咳了一聲,不好意思地紅了臉,“我……我不是這兒的人,我來自海外,只是機緣巧合淪落到這兒。”
這其實也算不上騙人,她的確不是這兒的人,不過是個穿的罷了。
喬晚一說完,師凈儀就和胡越無聲地對視了一眼。
姬靈驚訝地睜大了眼:“原來如此。”隨即又同情地看了她一眼,“那你就倒霉啦。如今魔域正和修真界開戰(zhàn)呢。”
喬晚皺緊了眉,追問道:“姑娘能講清楚點兒嗎?我……剛來……還有些不清楚?!?/p>
少女體貼地點了點頭,“你有所不知。很久之前,修真界和魔域曾經(jīng)有場大戰(zhàn),當時我們這兒的修士拼盡全力終于封印了魔域的始元帝尊。”
這位始元帝尊聽起來怪像滅霸的,喬晚默默地想。
“這封印是個統(tǒng)共由四處封印組成起來的天地大陣,始元帝尊被封印之后,魔域的那個梅相,梅康平,也就是如今魔君裴春爭的輔臣,他一直想著要解除封印?!?/p>
姬靈說著嘆了口氣:“這幾年來陸陸續(xù)續(xù)讓他解除了三處封印,如今還只剩下北境那一處啦,之前魔域與修真界雖然有沖突,也只是些小摩擦,如今梅康平鐵了心要破除這最后一處封印,在魔域全力進攻之下,修真界的防線搖搖欲墜,也不知道等真到了那天,又是個什么光景?!?/p>
喬晚握緊了碗奇怪地問:“這個魔君裴春爭與梅康平關系不好?”
“你怎么知道的?”姬靈驚訝地問。
喬晚審慎地回答:“這裴春爭是如今魔域魔君,始元帝尊的封印被接觸之后,不就代表著他要下臺嗎?”
正常人沒人樂意解了封印給自己添堵吧,喬晚木然地想。
“聽說是不好?!奔ъ`道:“但這魔域里面的事誰又能說得清楚呢。”
“我們還以為你是修士呢。”少女不好意思地笑道:“姑娘你也知道,這連年兵燹,犧牲的修士尸骨如山,如今沒什么人愿意再拜入宗門的啦?!?/p>
喬晚頓了一下,“諸位……是要去拜師的?!?/p>
“對?!绷硪粋€少年插話道:“我們打算拜入不平書院。”
“蕭家叛了,岑家守著南邊兒,昆山如今不開山,北邊的陸家正自顧不暇,不平書院是這幾年剛崛起的大派,最適合我們這種的。就是聽說不平書院的山長喬晚已經(jīng)失蹤好幾年啦,如今書院事務全是由李判長老代為處理的?!?/p>
“喬……喬晚???!”
喬晚頓時驚悚了,手里的碗差點兒沒拿穩(wěn)。
“怎么了?”
“沒……沒什么……”喬晚垂下眼,隨口應了一聲,內(nèi)心淚流滿面地默默收拾好了這驚悚之極的心情。
不平書院的山長聽上去就像個大佬啊,她竟然和大佬同名嗎?難不成她穿的就是大佬?
喬晚囧了。
當然這也就是隨便想想,同名這概率比她穿成這位大佬的概率大多了好嗎?
“那……這位喬晚山長是出了什么事兒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