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
一陣微不可察的輕響驀然傳入耳畔。
謝行止眉心一動,面露錯愕,蹙眉道:“你的劍。”
劍握在自己手里,喬晚也察覺出來了。
李判說得沒錯,她遲早得把自己的本命靈劍鍛造出來。
這才幾個過招,她這劍竟然裂了!裂了?。?/p>
雖然坐得遠(yuǎn)了點兒,不過擂臺那邊兒的動靜,依然沒瞞得過齊非道的眼。
“陸兄這劍,是裂了?”
齊非道面色古怪。
雖說他也去過不平書院一次,知道不平書院窮,但也不至于窮成這幅樣子吧!
沒了劍,讓陸辭仙那頭和謝行止死磕嗎?
“你的劍裂了?!敝x行止沉聲道:“不如趁早認(rèn)輸。”
他這是忠告。
沒了劍的陸辭仙,絕對贏不了他。
就算有劍的陸辭仙也贏不了他。
有劍沒劍的區(qū)別,就是陸辭仙輸?shù)每煲稽c還是慢一點。
然而,面前少年卻好像壓根沒受影響,將手上的裂劍一丟,開始活動筋骨,平靜地抬頭:“來?!?/p>
臺下嘩然一片。
陸辭仙要赤手空拳地和用劍的謝行止打?
這個時候,有眼尖的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陸辭仙身上的變化了,一層淡淡的靈氣全包裹住了全身上上下下各處脈門,修長的手指握成了個拳,拳面上隱隱有層劈里啪啦地電光閃過。
正如同李判要喬晚把這第三場論法會當(dāng)作升級刷怪的地方一樣。
喬晚往后退了一步。
現(xiàn)在,謝行止就是高級精英怪。
既然打不過,不如就拿謝行止試試她這段時間有多少長進(jìn)。
陸辭仙冥頑不靈,謝行止眉頭擰緊了點兒:“我說過,你贏不了我,不如趁早認(rèn)輸?!?/p>
“不試試怎么知道,就算贏不了你,那也得多打你幾拳!”
喬晚咧嘴一笑,再次沖了上去。
搶豬之仇她還沒報呢!
這一腳,正中謝行止右臉!
緊隨其后的,是一陣密集如雨點般的拳頭落在男人面門,被這力道帶得謝行止頭頻頻后仰。
謝行止面無表情地揩了把嘴角的血:“好,那我就試試。”
眼里精光一閃,也發(fā)了狠。
謝行止的招式基本上沒什么漏洞,不像身嬌體軟易推倒(?)好像亂入了什么奇怪的東西的大師兄,大師兄的弱點很明確,那就是體力跟不上,還有金蟬印限制,對付大師兄基本靠“纏”和“拖”,所以陸辟寒的劍招基本都是走暴力干凈的一波流,兇殘地直接扼殺了來自對手的調(diào)戲。
很快,就有人琢磨出來點兒不對勁了。
齊非道搓搓下巴:“小芳,你看見沒?陸兄這打得很沒章法啊?!?/p>
章法?
方凌青也夾緊了眉毛,若有所思地看向了擂臺。
他和陸辭仙交過手,知道這貨雖然生得漱冰濯雪一般,但用的招都特別繁雜,偏偏繁雜中還透著股名門正派的氣質(zhì),看似無跡可尋,但這世上,任何過招拆招都有章法可循。
除非一通瞎幾把亂打的。
陸辭仙明顯就是這個狀態(tài)。
坐在觀眾席的郁行之臉色陰沉,“陸辭仙這是自暴自棄了?”
雖然前腳才被打了兩巴掌,但秉承著一定要看到陸辭仙如何被虐菜的信念,郁行之還是身殘志堅地來到了觀眾席一屁股坐了下來。
“與其說是自暴自棄,不如倒說是在試招。”孟滄浪看著臺上兩人。
每個人攻勢多多少少都能反映出點兒自己的性格,就比如孟滄浪,劍招走得是圓融穩(wěn)健,大開大合流。心態(tài)比較穩(wěn),擅長把握全局。
陸辭仙每打一次,就換一招,這不像是為了求勝,更像是拿謝行止試招。
第一招:妙微步法第二招:無相訣
第三招:丟你雷某第四招:丟你雷某·改
……
不過謝行止這邊兒也沒手下留情,打得喬晚鼻青臉腫,血流不止。
每一招,喬晚幾乎都拼勁了全力,一邊打,一邊留心觀察。她想知道,如今她這些招數(shù)打在像謝行止這種實力的人身上能造成多少傷害,還想知道,經(jīng)過鍛體之后,她又能承受多少傷害。
這種毫無章法不要命的打法之下,很快,少年身上就通紅一片。
觀眾席上忍不住連連驚嘆。
“都這樣了陸辭仙還要打?”
“原來如此?!蹦成倌晷奘啃闹屑な?,默默握拳道:“在下明白了,只要懷揣希望堅持,就一定能獲得最后的勝利!”
謝行止皺眉,心里也不大確定陸辭仙究竟想干什么。
少年雖然被虐得鼻青臉腫,但兩眼還是一樣的炯炯有神。
就算這樣也要堅持?這陸辭仙倒確實是個值得稱道的對手。
既然對方這么堅持,謝行止有力地握緊了劍,他也要給與陸辭仙相應(yīng)的尊重。
正準(zhǔn)備全力以赴之際。
差不多了。
確定了自己想要的東西之后,喬晚后腦一凜,側(cè)身躲過了一道氣勢洶洶的劍光,往后一跳。
在謝行止殺到之前,一個猛虎落地般的姿勢,中氣十足大喊道:“我認(rèn)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