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沒完。
剛攻破著刀陣,太玄觀弟子抖了個槍花,朝著刺出了一柄飛虹槍。
情急之下,喬晚扭身,滑步,靈活地滑了出去。
高個兒儒修反手再斬的時候,槍尖正好殺到。
刀槍撞在一起,火花四濺。
剛滑出去半步,還沒站穩(wěn),頭上突然罩下了一片陰影。
不好!
喬晚抽身想躲,沒來得及。
砰!
一重錘剛好落在了喬晚頭頂。
這一下,差點把喬晚炸得腦殼兒崩裂。
操。喬晚被砸得眼冒金星,下意識刺出一劍,提著劍暈乎乎地想。失策了。
差點忘了還有一個。
紅通通的血流到了眼皮上,來不及擦血,下一秒、兩把大刀和飛虹槍又殺了過來。
一對四。
要在這兒沒了,那可就全完了。
來不及喘口氣,喬晚甩甩暈乎乎的腦袋,提劍繼續(xù)應(yīng)付面前這四個。
拖到方凌青來了就差不多了,頂多挨揍的時間長點兒。
“不要臉?!睂⒘粲笆械囊荒槐M收眼底,綠腰咬著牙恨恨怒罵!
一對四,不要臉!
花座峰眾人心里也憋著一口氣,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留影石看。
被銀環(huán)大刀一刀砍在脊背上,少年面色不改,動作都沒停滯半點兒。
但每個人心里都敞亮,陸辭仙這明顯已經(jīng)處于下風(fēng),要是再拖下去,被淘汰那是遲早的事兒。
而在幻境里,太玄觀和善道書院的弟子臉色精彩紛呈。
本來以為10分已經(jīng)到手,沒想到面前這個還是個難啃的硬骨頭,他們四個聯(lián)手,還硬是沒咬下來。
喬晚咧嘴一笑:“別的不說,皮糙耐操的本事,我可是一流的?!?/p>
四人組一聽,心頭大恨,氣得磨牙卻反駁不能。
沒辦法??!這說的的確就是真的,面前這少年,的確耐操?。?!剛剛那一錘子下去,正常情況下這10分早就到手了,但陸辭仙竟然還能頂著一臉血,繼續(xù)和他們纏斗。
差不多了。
方凌青也該到了。
察覺到神識范圍圈兒里的細(xì)微變化,喬晚果斷收了劍勢,腳下一個踉蹌,跌跌撞撞地朝著那把銀環(huán)大刀撲了上去!
成了!
眼看著戰(zhàn)局變化,“銀環(huán)大刀”心頭一喜:陸辭仙終于堅持不住了!
見狀,用槍少年見狀也趕緊遞出了這一槍,正準(zhǔn)喬晚背心!
兩相夾擊之下,喬晚喬晚毫不猶豫地從銀環(huán)大刀的胯下滑了出去。
刀勢沒收,槍勢來不及停。
兩個人一聲我操!眼見這雙雙殉情的結(jié)局幾乎不可避免之時——
劍光一亮!
劍一·速殺。
一波帶走了兩個人頭。
【陸辭仙擊殺了XXX!】
【陸辭仙擊殺了XXX!】
擊殺喊話瞬間彈出!
花座峰上眾人:2個??!
滑出去之后,喬晚立即繞到看呆了的用錘少年背后。
一劍穿胸!
【陸辭仙擊殺了XXX!】
這一切,就發(fā)生在一眨眼之間。
手握紫色大刀的善道青年一個哆嗦,世界觀瞬間都受到了沖擊。
我擦?
花座峰眾人:3個??!
四個隊友,一下去了仨,善道青年掄起大刀硬著頭皮沖了上去。
飛速趕回來的方凌青,果斷揚起袍袖,浩然正氣一發(fā),準(zhǔn)備下手之際——
喬晚動作十分之迅速利落,在那用槍少年即將離開之際,一把撅斷了槍頭,擲了出去。
噗呲——
正準(zhǔn)胸口紅心。
方凌青還沒來得及捅下去的手,就這么硬生生停在了半空:……
沒想到臨死前還坑了一把隊友的用槍少年幾乎快哭了:道友,在下不是故意的啊??!QAQ
紫色大刀:……
【陸辭仙擊殺了XXX!】
花座峰眾人:4個!漂亮??!
方凌青:……
“誒呀?!比珗鲎⒛恐校瑔掏砻鏌o表情地抽回劍,揩了把劍上的血,“不好意思,手滑了。”
開玩笑,想搶她人頭?
劍,歸鞘。
喬晚看了眼玉牌。
玉牌上也同步跳出四行金色大字!
【陸辭仙擊殺了XXX!】
【陸辭仙擊殺了XXX!】
【陸辭仙擊殺了XXX!】
【陸辭仙擊殺了XXX!】
在那一排謝行止、白珊湖和孟滄浪的主場間,這四排大字突然殺入!氣勢洶洶在留影石上刷屏。
“陸辭仙?!”有人驚呼。
花座峰上的一干人彼此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里看到了震驚之色。
這陸辭仙,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而剛剛看見了那一場酣暢淋漓反殺的眾人們,紛紛長舒了一口氣。
漂亮??!太漂亮了!以身為盾,以身為劍。這就是純戰(zhàn)技的,血肉之軀的搏殺!陸辭仙,果真鐵血真爺們兒!!
這么快?鄭溫良大驚失色。
“這……這不可能吧?”
不平書院一干人等,仰頭看了眼留影石,驚恐地想。
他們山長這么猛的?!
花座峰上,驚呆了一片人。
評委臺上,空氣也十分微妙。
馬懷真眉梢一挑。
盧德昌氣得面色鐵青。
蠢貨!!
蠢貨!這兩個個蠢貨??!
四個人,一個2分,一個3分,一個6分,還有個5分,加起來就是16分。
大豐收!
扒拉了一下衣服,喬晚看了眼傷口,剛準(zhǔn)備坐下來調(diào)息的時候,方凌青瞥了一眼:“你這卍字蓮花紋怎么回事?”
喬晚肌膚上的蓮花紋和光明殿那位有什么關(guān)系,之前他就一直想問,可惜一直沒來得及問出口。
方凌青問,喬晚也沒瞞著:“這是妙法尊者留下的?!?/p>
雖然早就猜出了這蓮花紋可能和光明殿那位有關(guān),但聽到喬晚親口承認(rèn),方凌青還是有點兒驚悚。
“妙法尊者不是……怎么和你扯上了關(guān)系。”像是察覺到自己說話方式有點兒不客氣,方凌青立刻改換了口風(fēng),“抱歉,我并非此意,我是指,妙法尊者為人……”方凌青皺皺眉,納悶。
妙法尊者這么兇殘,怎么和陸辭仙混上的?
喬晚抬頭:“前輩是個好人?!?/p>
渾然未覺這是場實時轉(zhuǎn)播的喬晚,當(dāng)著整個花座峰的面,吐字清晰,嗓音清朗,誠懇地表示:“前輩很溫柔?!?/p>
“在下仰慕妙法尊者已久,尊者曾經(jīng)指點過我?guī)渍?,也算有幾分師徒情誼?!?/p>
這幾句話,一字不漏,即時傳入了花座峰上每個人的耳朵里。
花座峰上微妙地安靜了下來。
溫柔?
所有人的心都顫抖了。
那個妙法尊者,那個因為容貌和兇殘程度呈正比的妙法尊者,其實是個溫柔的好人?!
方凌青嘴角也一抽:你在開玩笑嗎?
喬晚搖搖頭。
她很感謝前輩。雖然……不小心摸了一把妙法廣闊的大胸襟怪尷尬的。
想到這件事,喬晚苦著一張臉撓了撓頭。
既然想不到怎么道歉,到不如趁這個機會幫妙法挽回點兒名聲。
想了想,喬晚臉上表情更加誠懇了:“前輩雖然看著兇了點兒,但其實人真的挺溫柔的?!?/p>
“還賢惠?!?/p>
對付這一類人,或者說長輩,喬晚覺得自己已經(jīng)歸納出了點兒套路。
就比如說大師兄和馬懷真,總而言之,要捧著,順毛擼,擼開心了基本上就沒什么大問題了。
“所以我很仰慕前輩?!?/p>
喬晚嗓音不高也不低,說著說著,坦坦蕩蕩地坐下來。
這嗓音清晰地回蕩在整個花座峰上。
霎時間,清風(fēng)掠過。
整個花座峰都奇異地安靜了下來。
賢惠!溫柔!
他們是不是聽見了什么不得了的東西?
花座峰上,驚嘆一片。
活了這么多年,第一次被人表白發(fā)卡,妙法的臉幾乎下意識地一黑。
小沙彌偷偷瞥了眼佛者的反應(yīng):尊者是害羞了嗎?
畢竟……尊者兇巴巴過了這么多年,還沒人當(dāng)眾夸過呢,若是害羞了也是人之常情。
各教派長老紛紛捋須,投去個意味深長的揶揄的眼神。
溫柔、賢惠的大好人,看不出來啊。
這復(fù)雜的目光齊刷刷地匯聚而來,佛者嘴角也不自覺略一抽搐。
想到這兒,各教派長老心理又不平衡了,有點兒傷心和蕭瑟。
這叫陸……陸辭仙的后輩吧?多乖多討喜,知恩圖報,多省心。
唉,怎么就沒后輩當(dāng)眾也給他們表露個心意呢,他們這一把屎一把尿的操勞到現(xiàn)在也不容易啊。
留影石里的少年,或者說少女,簡直像只眼神明亮的小土狗。
在所有人的注目下,佛者臉色更黑,但觸及這目光,卻不由自主地一頓,心口的那陣怒氣也好像跟著淡去了不少。
嚴(yán)肅還是嚴(yán)肅,紺青色的眼里卻像蕩過了一陂柔和的春水,瑩潤漾漾。
佛者嗓音肅穆莊嚴(yán),黑著臉沉聲怒斥道:“孽障,胡鬧?!?/p>
……
這孽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