識海里打了這么久,徹底點燃了她這激情,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肉,都在叫囂著戰(zhàn)!
論法會,花座峰。
放眼望去,人山人海。
花座峰之所以叫花座峰,是因為峰形形似一朵蓮花,蓮臺鋪鋪展在繚繞的云霧間。
而在花座峰不遠處,是三座壁立千仞,高聳入云的山峰。
到時候三教論法會前三,將會登頂這三座高峰,端坐在峰頂,腳下是淵崖百丈,頭頂是荒荒油云,寥寥長風(fēng),俯瞰整個鳩月山山勢變化的同時,就在這三座高峰上論法,決勝出魁首。
三座高峰,也是三教弟子人人心向往之的所在。
但現(xiàn)在,不少人都面色焦灼,緊盯著花座峰左看又看。
主要還是因為喬晚和方凌青那場十日之約。
約好了明明是巳時,眼下都已經(jīng)辰時四刻了,怎么還沒來?
人群中,響起了斷斷續(xù)續(xù)的議論聲。
“該不會是跑了吧?!”
“我擦!我的靈石!QAQ我可是賭了一百顆中品靈石??!”
“我還賭了三百顆中品靈石呢!”
這要是跑了,可就坑爹了。
位于人群中央的方凌青,四下環(huán)顧了一眼,臉色也有點兒不大好看。
陸辭仙要是沒來,確實對他有利,但架不住心里那點兒微妙的不爽。
這十天里他鉚足了勁兒就是為了一洗利生峰頂?shù)膼u辱,結(jié)果對手跑了,這就像一拳打了個棉花,心里憋得慌。
而且……光他一個人站在峰頂。
一陣?yán)滹L(fēng)吹過。
青年儒生端著個高貴冷艷的姿勢,眼角余光不經(jīng)意地往周圍瞥了一眼,感到了一陣微妙的蕭瑟和蛋蛋的憂傷。
把時間和地點選在這次三教論法會報名大會暨開幕儀式上,也有方凌青他自己的私心,不約戰(zhàn)就罷,這一約戰(zhàn)就賭個大的!
勝者為王,敗者為寇!
輸了的卷鋪蓋滾回老家,但贏了的,就不一樣了。
方凌青四下一掃,心里也有點兒振奮。
第一天,這各派的掌教、首座、長老都會到場,無疑是揚名的最好機會。
端看鹿死誰手了!
問題是,時間已經(jīng)過去快一刻鐘了,距離約定的時間也就只剩下了三刻鐘的功夫。
這陸辭仙,他媽的究竟是來還是不來了?
隨著“開幕儀式”鄰近,各家各派,也開始陸陸續(xù)續(xù)登場。
這一回算是正式亮相,各家都鉚足了勁兒,甭管最后能不能入圍,氣勢上絕對不能輸。
各類飛舟烏壓壓擠滿了整片天空。
其中當(dāng)屬崇德古苑最為土豪,拉來了一座仙宮!
雕欄玉砌、碧瓦朱甍,金碧輝煌的仙宮高懸在碧空上,無數(shù)儒生們憑欄而站。
“照海仙子”白珊湖,和“滄浪劍”孟滄浪赫然就在其中,齊非道揣著個手,懶懶地往下掃了一眼。
遠遠看去,只見土豪之氣迎面撲來。
遠處,太玄觀一眾弟子紛紛御劍而來,天上劍光交織,黑壓壓的一片。
就在眾人鉚足了勁兒比拼的時候,一座輪椅從天而降。
一個身體各部位都被削了半截兒的男人窩在輪椅上,臉上掛著抹官方的微笑,身后隨侍了兩隊的壯漢,個個身上都帶著股煞氣。
這就是昆山問世堂的堂主馬懷真和其麾下的暗部弟子。
“這誰?”
男人懶懶地掀起眼皮,往峰頂瞥了一眼。
目光所落之處,赫然是方凌青。
作為離馬懷真最近的暗部弟子,袁六聞言一愣。
“啊。這似乎是約戰(zhàn)的吧?!?/p>
這事兒他比較熟。
馬懷真雖然看上去接地氣兒了點兒,嘴里也愛跑馬車,但畢竟老大不小了,又是昆山問世堂的堂主,不可能對這些小輩們的事兒上心,沒聽說過這場“十日之約”也正常。
但像他們這些暗部弟子,大多數(shù)都是從外門升上來的,對這些事兒往往都會留意那么兩眼。
考慮到馬懷真可能沒聽說過這事兒,袁六十分體貼地解下了玉簡,交代了來龍去脈,讓馬懷真自己看。
馬懷真完好的那只眼一瞥。
約戰(zhàn)?
擱今天,在這兒約戰(zhàn)?
之所以留意到方凌青,主要還是太突出,二缺的突出。
既然是約戰(zhàn),那肯定得有對手,就不知道那二缺二號究竟是誰了?
“陸辭仙?”
接過袁六遞來的玉簡,馬懷真右手隨手那么一翻,目光定格在了留影像上。
少年膚色白皙,眉眼冷清。
“是啊。”袁六感嘆,“堂主你看,這陸辭仙長得還挺好看的?!?/p>
沒想到馬懷真往輪椅上一靠,沒多大興趣。
原來,這就是那二缺二號,長得確實挺好看的。
全昆山最不解風(fēng)情的馬堂主閑閑地想。
可惜年紀(jì)輕輕就是個傻子。
在外門打滾摸爬了這么多年,袁六早就修煉出了一雙火眼金睛,眼看馬懷真不大感興趣,也沒再提,轉(zhuǎn)頭提了另一件事。
“聽說這一次,妙法尊者也到了。”
妙法尊者這么多年沒出關(guān),今天這一出關(guān),也不知道是為了什么。
聽到這句,男人這才掀起了眼皮:“妙法尊者那兒有消息了?”
“還沒,”袁六皺眉,“估計得晚點兒到吧。”
如今在這兒接客的還是空定禪師。
馬懷真不置可否地往輪椅上重新一窩。
小輩們切磋比試,那是小輩們的事兒,門派之間那點兒利益情面之類的彎彎繞繞,才是他們來這兒的目標(biāo)。
留意著馬懷真神色變化,袁六只覺得嘴里一陣發(fā)苦。
要不是喬晚,他們至于淪落到今天這個謹(jǐn)小慎微的地步呢。
一想到喬晚,袁六心情就十分復(fù)雜。
能替馬懷真跑腿,這還得感謝喬晚。
要不是上回泥巖秘境里入了馬懷真眼,他也不至于能在馬懷真身邊兒混。
都說男人流血不流淚。
袁六覺得自己一路從個外門弟子,打滾摸爬到暗部小隊長,怎么也算得上個硬漢吧。
喬晚死了,他聽到了心里其實挺難受的,還為喬晚流了幾滴眼淚。
不止他。
就連鐵血硬漢如馬堂主,也受到了點兒影響,那段時間心情一直不太好,總是陰沉張臉,說話做事狠了吧唧的,變著法兒磋磨著手下的弟子們。
那是暗部弟子們最黑暗的一段時間,但偏偏也不能怪馬堂主。
畢竟,喬晚沒了,馬堂主心里的確不痛快。
沒辦法,只能忍著,總有能撥云見日的一天
但誰知道過了幾個月,現(xiàn)實就給了他殘酷的一巴掌。
喬晚她,根本沒死,喬晚她沒死??!
操!
包括袁六在內(nèi)的一干暗部弟子,所有人都斯巴達了。
那他們這段時間的苦合著全特么白受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喬晚把馬懷真也給騙了??!
說好的撥云見日,守得云開見月明呢?這簡直就是黑云密布,看不見曙光啊!
袁六到現(xiàn)在還記得那黑暗的一天。
得知喬晚沒死之后,問世堂鐵血煞神馬懷真的反應(yīng)很奇怪,先是扯著臉冷笑了一聲,但緊跟著又黑了臉,叫來了個一幫暗部弟子來了個魔鬼訓(xùn)練。
硬生生把耐操的暗部硬漢們操練到哭爹喊娘狂罵喬晚坑爹。
一直到現(xiàn)在,馬懷真都是這么一副陰郁的模樣,搞得他們這幾個隨侍的暗部弟子整天提心吊膽的。
看了眼滴漏。
還有兩刻鐘了。
連同袁六在內(nèi),所有人腦子里都盤旋著一個念頭。
陸辭仙是真不打算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