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向變了!
腹部!
隨即——
黑棋正中小腹!
喬晚像個蝦米一樣,瞬間被打飛出去幾丈遠,再一抬眼,只看見個手上托著小號棋盤的青年。
就是剛剛帶走岑清猷的那三個弟子之中的一個。
“這位仙友,我勸你一句話。”青年居高臨下地看著喬晚,“別再插手我們書院的事。”
金丹。
喬晚心里一緊。
青年修為渾厚,渾身上下,防備得死死的,找不出一絲一毫的疏漏。
面前這個,有金丹中后期的修為?!
青年說完就轉(zhuǎn)身離開了。
腰腹傳來一陣絞痛,喬晚抬手一抹。
見了紅。
甩開手上的血,再次拔腿追了上去。
察覺到身后的動靜,青年腳步一頓。
喬晚目光死死地盯著眼前人,啞聲問:“容我問一句,這位仙友打算帶岑清猷去哪兒?”
“去哪兒?當然是回書院了?!鼻嗄昕粗鴨掏?,臉上隨即露出個奇怪的表情,這表情好像有點兒遺憾,好像在說,“我說得你為什么不聽呢”。
抬手,第二枚黑棋破空而來?。?/p>
這一枚,比剛剛那枚更快!快到幾乎幻化成了一抹細細的黑影。
喬晚往后退了一步,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著眼前折這枚黑棋。
在黑棋沖到自己面前的時候,再度運動了劍光!
岑清猷!
再晚一步,岑清猷就跟著善道書院跑了!
就算不為了蝴蝶結(jié),喬晚閉了閉眼,眼前浮現(xiàn)出女人瞬間白了的發(fā)絲和眼角的細紋。
為了岑夫人,她也必須攔住他!
躲過第二枚,第三枚黑棋緊躡其后,朝著喬晚右膝撞了過去。
膝上頓時一陣劇痛襲來,整個膝蓋骨好像是碎了。
喬晚膝蓋一軟,身子一歪,右腿直愣愣地砸到了地上。
青年收回手:成了。
等等,不對!
臉色猝然一變。
這是假動作!
青年一愣的功夫,面前一股兇悍的神識已經(jīng)氣勢洶洶地殺到了他額頭前。
喬晚猛抬起眼,神識全神貫注,凝成了一枚釘子,將這枚釘子射了出去。
但就在神識戳入青年識海的那一剎那,卻像是撞上了一道屏障。
砰!
神識猛彈回了識海,神識釘狠狠地扎回了喬晚自己的識海!
面前這善道書院的弟子也修了神識!
青年露出個譏諷的笑:“神識偷襲?”
喬晚只感覺自己腦門一陣嗡嗡地響,頭疼欲裂,強忍著這腦瓜崩裂之苦,運轉(zhuǎn)靈力,化骨為盾。
寸寸碎裂的膝蓋骨,一片接一片,重新又長了回去。
似乎終于不耐煩了,青年隨手丟出了棋盤。
棋盤落地的剎那,地面同時浮現(xiàn)出十九條縱橫相交的直線。
一轉(zhuǎn)眼的功夫,喬晚已經(jīng)被牢牢地圈在了棋盤里,不論近還是退,基本就沾不上這青年的身。
神識是用不上了。
喬晚喘了口粗氣,心里沉甸甸的。
身上有蓮花卍字紋壓著,魔氣也用不上,這段時間以來,她基本上就靠著神識和魔氣逆風(fēng)翻盤,一旦這兩樣都被擼了下去,能用的只剩下鍛體和丟你雷某。
但這儒修根本沒留給她一絲一毫的近身機會,搓電球也趕不上這黑子連發(fā)的速度。
汗水順著眼睫落了下來,眼前被暈成了模模糊糊的一片。
不遠處,數(shù)子連發(fā)!
一想到岑清猷,喬晚心急如焚,狠了狠心,握緊了劍,默不吭聲地運動身形,打算一路靠著肉身硬抗,殺出棋盤!
但每往前踏出一步,就有黑子攔路!不過瞬息之間,喬晚就被拖進了棋盤,成了棋盤上的白棋,被黑棋牢牢困死。
青年嘆了口氣:“這位仙友,在下都說過叫你離開了。”
黑棋漂浮在半空之中,透著股凜然的殺意。
青年:“去。”
話音剛落。
整個棋盤似乎都安靜了下來。
無數(shù)黑子,從四面八方趕來!
她不該這么依賴神識和魔氣的,喬晚心想。
瞬間——
少年纖瘦的身軀,被黑棋紛紛戳了個洞穿。
數(shù)道血箭從身體各部位噴射而出。
噴薄的熱血,頓時染紅了整個棋盤。
手中的劍,也當啷一聲落了地。
來參加三教論法會的弟子,沒一個是浪得虛名之輩。
隱隱約約間,喬晚的視線好像越過了面前的青年,看見了山門前一個善道弟子已經(jīng)放出了飛行法器——
眼見那足足有船那么大的竹簡攤開,浮上了半空。
喬晚捂住身上不斷噴血的血洞,怒吼:“岑清猷!”
少年可能是聽到了她的聲音,也可能是沒聽到,沾血的鞋履,一腳踩上了飛行法器。
就在左腳跟著踩上竹簡前,岑清猷卻突然有點兒猶疑,似有所感地抬頭看向了遠處。
或許,他心底還是想有個人能再拉他一把,不至于使他永墮無間。
遠處只有飛鳥掠過。
但在更遠之外,喬晚彎腰撿起地上的劍,兔起鶻落般地再一次沖殺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