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頭撞上了什么硬硬的東西!
撞得喬晚一個后仰,手上一松,茶壺當啷啷往下滑了下去。
千鈞一發(fā)之間之間,喬晚眼疾手快伸手想撈,但一道兒身影更快一步,穩(wěn)穩(wěn)地把茶壺接到了手上。
不平書院的茶壺,看上去也十分寒酸,粗瓷質(zhì)的,不過這還是專門用來待客的一套茶具,雖然寒酸了點兒,至少擦得干干凈凈。
看了眼手上這茶壺,妙法順手擱在了旁邊兒的高凳上。
喬晚抬頭,看向剛剛撞上她的東西。
門口泛過一陣金色的微光,在陽光照射下,流光溢彩的。
喬晚愣愣地伸出手,一摸。
好燙。
這是結(jié)界!
再轉(zhuǎn)頭看向面前的妙法。
沒有退路,出不去了。
屋里十分安靜。
背后抵著滾燙的結(jié)界,喬晚咽了口唾沫,硬著頭皮,指了指被佛者放在了一邊兒的茶壺,問:“前……前輩……真不喝茶嗎?“
算算她和妙法認識的時間,估計也有十幾年了吧。
喬晚思緒亂飛。
沒想到前輩竟然有這么高,這么一看估計都快1米9了。
越緊張喬晚的思緒就越如同脫韁的野狗,一去不復返。
就在這時,佛者沉默了一瞬,終于開口了。
嗓音還是一樣的提神醒腦,仿佛自帶佛光和混響。
“我說過,”妙法深深擰眉:“會過來向你賠罪?!?/p>
喬晚掙扎著回答:“前前前輩……無須和我道歉?!?/p>
好像更熱了。
喬晚往后倒退了一步,鼻尖兒也跟著滲出來了點兒汗。
少女咽了口唾沫,撓撓頭,道:“晚輩其實不是很在意這個。”
妙法敏銳地捕捉到了點兒其中的異樣,沉聲道:“不在意?”
“是?!眴掏碛仓^皮點頭,“前輩也知道的。畢竟大家都是修士,男女這方面,看得不是太重?!?/p>
修真界就是個把女人當男人使,男人當騾子使的地方,大家每天忙著打打殺殺還來不及。
就算是凡人王朝,那也相當于“禮樂崩壞”的時代,畢竟到處都有亂飛的劍光,在走路都擔心會不會天降正義的情況下,這社會還能穩(wěn)定到哪里去啊!
不是說“倉廩實而知禮節(jié)”嗎,能不能順順利利的活下去都是個問題了,誰會把心思放在這些繁瑣的,沒多大用處的封建規(guī)矩上。
喬晚:“我和前輩,一來一往,也算扯平?!?/p>
妙法尊者低喝:“你當真這么想?!”
喬晚:“是,晚輩并不介意,之前在識海里……”
在佛者冷厲的目光之下,喬晚心里突突直跳,越說聲音越小,舔了一下唇角,指了指不遠處的高凳:“前輩能把那個拿給我嗎?”
妙法尊者順著喬晚目光一看,正是剛剛喬晚差點摔了的茶壺。
佛者皺眉,不言不語地運起一道兒佛光,遞給了喬晚。
抱著茶壺,手里有個東西,喬晚安心了一點兒,穩(wěn)定了心神,看了眼妙法,心知避無可避,還是打算好好和佛者說個明白。
雖然不是佛修,但大和尚們都愛折騰自己這一點兒幾乎是世人皆知,沒忍住多看了眼女人,就要折騰自己,不小心喝了口酒,就要折騰自己。
總不能真讓妙法這么折騰自己吧,喬晚糾結(jié)地想,這事本來就是個烏龍,她心里也過意不去。
躲是躲不掉了,喬晚深吸一口氣道:“心魔本來就是修士修行過程中必經(jīng)的障礙,識海夢境中的事,并非出自前輩本意?!?/p>
總之什么鍋都往心魔頭上甩就對了!
妙法:“你不介意?”
妙法厲聲道:“你既然不介意,當初為何還因男女之情落淚?!?/p>
明顯是不太相信。
裴春爭。
當初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黑歷史被重提,喬晚羞愧地低下頭,把懷里的茶壺摟得更緊了點兒:“前輩……不一樣?!?/p>
佛者沉默了一瞬,可能是意識到自己把面前這后輩逼得有點兒緊了。
這事本來錯皆在他,與喬晚并無任何關(guān)系。
妙法冷冷開口,嗓音有點兒僵硬:“口是心非,我與他同為男人,并無分別?!?/p>
喬晚抬起頭,終于明白過來。
妙法尊者,大概,可能是真的誤會了她。以為她這是在故作無所謂,但她是真不介意??!
如果想盡早解決這件事的話,她最好還是表示一下,稍微責罰一下妙法什么的??伞伤降啄芰P妙法什么啊!想到這兒,喬晚一窘。
想了半天也沒想到自己能對面前這位佛光凜然的前輩做點兒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