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晚大腦嗡嗡作響間,另一道金光后至。
喬晚翻身奮力抬劍抵擋。
當(dāng)當(dāng)當(dāng)!
佛光落在劍刃上,蕩開一陣激烈的火花。
喬晚趁機爬起,橫劍再沖,朝著妙法身邊兒的護體金剛罩,砍了下去。
砍不破!
喬晚愕然,眼前頓時浮現(xiàn)出當(dāng)初還在昆山腳下的時候,那個莽僧濟慈……之前她經(jīng)常跟甘南,還有濟慈一起自習(xí)來著。
拉開一步距離,喬晚一邊兒周旋,一邊兒問:“前輩……濟慈是你的弟子?”
“嗯?”妙法一邊反問,手下的動作卻一點兒沒放水,沉聲道:“你認識他?”
喬晚被一拳打得側(cè)過頭去,半張臉頓時高高地腫了起來,咳出一口血,才勉強把話說利索:“之前交過手?!?/p>
雖說之前交過手。
喬晚擦了把血,緊緊盯著妙法身前的淡金色金剛罩,內(nèi)心默默淚流滿面。
妙法前輩這尼瑪比濟慈兇殘多了??!Q口Q
忍住不斷往喉嚨口翻涌的血氣兒,喬晚眼睛一眨不眨地,搜尋著妙法身上的疏漏之處。
沒有。
佛者不怒自威,衣擺迎風(fēng)而動,臉長得多華麗美艷,下手就有多狠,就像在識海夢境里看到的那樣,額生三眼,身具六臂,沒一處破綻,也沒一處疏漏。
喬晚腳尖一轉(zhuǎn),虛晃一招,發(fā)足沖上去。
只要繼續(xù)打,就一定能找到破綻和疏漏!
想象很美好,卻還在半空中,被逮了個正著。
妙法手上一用力,快準狠地一把攥住了喬晚腳踝,往身前一拉,喬晚扭身立刻去踢,被妙法順勢接住,反手一并扣住少女的腳,往前一送。
感覺到腳踝處傳來的異樣,喬晚一個哆嗦,再次飛了出去。
就這么看著喬晚落在地上,砸出個人形大坑,妙法絲毫沒憐香惜玉的意思,非但沒,還皺眉怒喝:“這就是你學(xué)到的戰(zhàn)技?”
“咳咳咳咳”。
眼前沙礫飛濺。
喬晚咳嗽了幾聲,血腥味兒夾雜著沙礫味兒一并涌了出來。
每一次過招,幾乎都拳拳到肉。
肌肉相貼,拳腳相擦,滾燙的佛光落在身上,呼吸越來越沉重,目光交錯間,就是死磕。
結(jié)果最終還是沒打過。
認命地往地上大字型一躺,原本梳得整整齊齊的馬尾,這一番下來全散開了。
喬晚嘆了口氣。
還不夠。
如果說打破了妙法尊者護體金剛罩算第一階段的話,那什么時候破了妙法這金剛罩,什么時候特訓(xùn)才能邁進下一階段。
于是,這幾天時間里,拋開了之前那點兒尷尬和不好意思,喬晚天天都在琢磨著怎么破了妙法這金剛罩。
吃飯的時候,端著個碗琢磨,洗澡的時候琢磨,躺在床上休息的時候,往枕頭上一倒,還在琢磨。
妙法這張美艷到鋒銳的臉,在眼前日日夜夜揮之不去,耳朵邊兒上似乎還在回響著佛者的清喝。
琢磨了半天,喬晚終于恍然大悟。
說白了這還是實力問題。
像之前對戰(zhàn)濟慈那樣肯定不行,前輩沒給她這個時間。
只要更快更強,一擊必中,就肯定能砸破。
不能急不能急。
喬晚迅速爬起,盤腿打坐,讓自己冷靜冷靜。
她之前吞了力珠,得善于利用好這個資源。
還要更快!
讓身體在一瞬間調(diào)動到最佳狀態(tài),鍛煉自己的爆發(fā)力。
想到這兒,喬晚睜開眼,繼續(xù)趴在床上,記筆記。
她鍛過體,身體能可勁兒造,一般修士承受不了的壓強,她都能承受得了。
窗外月上中天,灑下了一窗銀輝。
喬晚對著小冊子,咬著筆頭,使勁兒琢磨。
其疾如風(fēng),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動如山,難知如陰,動如雷霆。
要是能做到這個地步她就能順利升華了。
握緊了筆,在紙上畫了個圈兒,喬晚決定,用這二十九個字,作為自己訓(xùn)練的指導(dǎo)方針。
說干就干,第二天一早,喬晚立刻往腿上,腳上,身體各部位背上負重,繞著芥子空間跑步去了。
剛起來的一干不平弟子們,捧著個碗,才走出“宿舍”,只見眼前呼啦一聲,刮過了一道兒迅猛的粉色旋風(fēng)。
“誒誒誒??!我的碗!”
被風(fēng)刮得在原地轉(zhuǎn)了一圈兒,鄭溫良瞪大了眼,慌里慌張地接住了。
這碗可是有定額的,這要打碎了綠腰就不發(fā)了。
想要新碗,還得去綠腰那兒登記,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剛剛那是山長?”抱緊了碗,鄭溫良驚魂未定地問。
綠腰眨眨眼:“好像是吧……”
“山長這是干嘛呢?”
“修煉?!绷硪坏纼耗新曂蝗豁懫?。
鄭溫良循聲一看,瞬間頭皮發(fā)麻:“李……李師叔。”
李判絲毫沒受影響,緩步走近,盯著那道兒粉色旋風(fēng)看了一眼,收回了視線,把目光落到了鄭溫良等一干不平弟子身上,“吃完飯,就趕快去修煉?!?/p>
男人銳利的目光一凝:“山長日日夜夜如此勤勉,你們就在這兒吃吃睡睡的?!”
這話說得面前少男少女紛紛低下了慚愧的頭,把碗擱下,立正站好。
不吃了!李師叔說得有道理!山長都這么努力了,他們這些做弟子的,也不能干看著!修煉,修煉去!
一干不平弟子咬牙切齒,握緊了拳,一臉激動地也跑去修煉了。
沖啊啊啊??!跟著山長去跑步!
獨留李判站在原地,挑了挑眉心想,這帶頭作用好想還真不錯。
于是,第二天,喬晚再跑步的時候,身邊兒還跟了一串不平弟子陪跑。
就這樣,不平書院日后優(yōu)良的跑操傳統(tǒng),就這么開啟了。
每天早上,由山長帶著一塊兒跑操吶喊。
“不平書院!非同一般!拳打善道!腳踢昆山!”
“不平不平!我是不平!再說一遍!我是不平!”
遠遠看過去,宛如一道兒青春靚麗的風(fēng)景線。
活了這么多年的,遍歷世事滄桑的某中年法修:......失策了。
這一次,再站在妙法面前的時候,喬晚精神奕奕,黝黑的眼里清晰的倒映出妙法的身影:“前輩,再來!”
妙法不言不語地注視著面前的這后輩。
簡直像只小狗崽,就算被打飛出去,也能立馬擦干凈鼻子下面兒的血,一甩馬尾,一個鯉魚打挺又沖上來。
雖說如此,妙法的嗓音卻沒因此而軟化半分,微蹙著眉,立刻贊出一掌!
她肯定能打破的!不動如山,動如雷霆!
收了劍,喬晚發(fā)足沖上!
佛者一早就察覺出了喬晚的意圖,抬手抵擋。
剛跑完操,坐在地上圍觀的不平弟子們,驚疑不定地問:“山長這次能行嗎?”
快一點,再快一點。
將靈力灌注腳下,妙微步法與無相訣合二為一。
妙法面色沉穩(wěn),不疾不徐地抬手結(jié)印,指尖爆發(fā)一團耀眼的佛光。
巨大的金色蓮花佛印立刻從指尖升騰而起!
錯身之間,喬晚已經(jīng)躍上半空,調(diào)動全身的靈力往腳底板上涌,一腳蹬上那朵金色蓮花,像支箭一樣呼嘯著沖了過來,沖到金剛罩前,速度不減,出拳。
這一拳,和之前都有點兒不一樣。
妙法皺眉,略感愕然。
拳面燃燒著熊熊的,耀眼的,藍色電光。
一拳砸在了金剛罩上,“哢啦”一聲細微的輕響,從緊握的拳,到微微凸起的指節(jié),再到胳膊,藍色電光激蕩,穿過金剛罩的佛光,金色的佛光和電光交織,沿著手臂一寸寸爆開,破裂。
喬晚一個側(cè)身躲過了妙法抬手一擊。
抬腳,一腳蹬在妙法的小腹上,順勢翻身跨坐了上去。
察覺出來點兒不對勁,妙法立刻上手去捉,手卡上了喬晚脖子。
劍一·速殺!
劍光飛旋,劍刃停留在男人脖頸前。
劍光來不及往回收,往前多移了半寸,在佛者白皙的脖頸前割開了一條紅艷艷的血線。
喬晚跨坐在妙法尊者腰間,握緊了手上的劍,看著這被騎在身下的端莊威嚴的佛者。
藏藍色的發(fā)絲鋪散在地,一滴血珠順著喉結(jié)緩緩流下。
喬晚發(fā)梢揚起,不顧脖子還被人卡著,眼睛晶亮地咧嘴一笑,“前輩,你看這一劍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