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骨之痛,常人熬不下來。
就算能熬下來,失敗者十之,真正能成的人少之又少。
敲碎全身上下的骨頭不是小事,要是失敗了,那就意味著一切成空。
所以,權(quán)衡利弊之下,很少有修士敢拼這么一把。
“這世上走體修的人少。”
頭頂上忽然傳來一個男聲。
喬晚抬頭一看,是梁義慶。
眼見喬晚捧著書看得聚精會神,是真打算走體修的路子,梁義慶有點兒看不過眼了。
相逢就是緣,他也不好看這姑娘一門心思撲在無用功上,在作死的道路上一路狂奔。
“在下記得,一般也就蕭家岑家和陸家一類的世家,才會在族里養(yǎng)點體修,以天雷鍛體,以銀砂注脈,以玉液澆灌,以真火煉化?!?/p>
喬晚合上書。
心里默默下了個決定。
就是它了。
秘籍有了,接下來就是配套的武器。
打鐵太慢,喬晚干脆去了兵器鋪,沒聽伙計的吹噓,直奔到貨架前,選了一對鐵錘。
體修力氣大,用起來趁手,不過鐵錘僅限于近戰(zhàn),做不到二次速殺。
但它威力大,加上鐵鏈之后的流星錘,打擊范圍也廣。
“這個,我要這個?!眴掏碇钢歌F錘。
余三娘一看那兩大金瓜,頓時待了,“陸姑娘,你不再看看”
但一轉(zhuǎn)眼的功夫,就看見那頭扎粉色發(fā)帶的姑娘,已經(jīng)舉起了那倆大金光,趴在了柜臺前,和伙計商量著怎么把這倆大金瓜改造得更合自己的心意。
親眼看見此情此景,余三娘默默地把話咽進(jìn)了肚子里。
和伙計約定了明天早上來取錘子,喬晚和余三娘一起踏出了店鋪。
等出了店鋪,往回走的時候出了點問題。
在經(jīng)過一條巷口的時候,一行人看見了一個頭發(fā)花白的老人,倒在地上,已經(jīng)沒氣了,何止是沒氣,身上的東西也全被掃蕩一空。
明顯是殺人奪寶。
致命傷在頭部,一劍擊碎了顱骨,紅紅白白的液體流了一地。
喬晚蹲下來,看了一眼。
那人死前手里還緊緊地攥了一包糖,就這包糖沒被人搶走。
應(yīng)該是買給孫子吃的。
余三娘臉色一白,捂住了嘴,差點沒吐出來。
梁義慶沉下臉色,“這應(yīng)該是菩薩會的人干的。”
喬晚“菩薩會”
余三娘啐了一口“你來得晚,不知道,這幾天,鎮(zhèn)上有一幫修士,戴著菩薩面具,專門干些殺人奪寶的勾當(dāng)?!?/p>
這尸首就躺在這兒,沒一個人敢管,就害怕惹禍上身。
梁義慶也怕,扯著余三娘和喬晚腳步匆匆地趕緊跑。
日落西山,一幫人收獲頗豐的回到了“悅仙客棧”。
回到客棧,喬晚繼續(xù)入靜,很快就突破了練氣二層。
也只有練氣二層,這已經(jīng)是頂了天了。
再往上就不行了,喬晚試了很多種方法,都不行,她現(xiàn)在身體硬件措施跟不上。
練氣二層再配上鍛體,姑且能用上一段時間。
這么想著,喬晚攤開了那本煉體精要。
她之前鍛體,主要走的是攻擊流,練的是力道。但這一本煉體精要更加全面。
初期階段煉皮走的主要是防御,等到練血階段,就能凝血為箭,防御和攻擊并重。
反正現(xiàn)在她筋脈破損,虱子多了不嫌癢,喬晚抱著試一試不虧的心態(tài),從頭開始練。
有了練氣二層的激勵,一鼓作氣,喬晚就沖上了煉皮第三層。
第三層,尋常刀劍已經(jīng)傷不了她。
睜開眼,喬晚有點兒驚異,又有點兒激動,滿心歡喜地翻出儲物袋里白天買的那小冊子和筆,趴在床上,認(rèn)真地一筆一劃繼續(xù)倒騰。
光照無間和丟你雷某,都不是昆山功法,用著正合適,但威力削減了不少。
神識用不上了。
喬晚將筆一擱,靠著床上,心里有點兒感嘆。
靈力終有耗空的一天。
煉體帶來的是實在的。
往床上靠了一會兒,喬晚從袖子里摸出了把笛子。
那是她買鐵錘的時候順便買的。
音樂能靜心。
陸辟寒一直想把她教導(dǎo)成個修真界淑女,在陸辟寒的督促下,喬晚會的樂器其實很多,但都不精。那也多虧了陸辟寒不嫌棄,手把手教,琴笛喬晚都會一點。
見喬晚把笛子往嘴邊一橫,余三娘有點兒驚訝,“陸姑娘你會吹笛子”
喬晚嗯了一聲,“會一點兒?!?/p>
于是余三娘也不入靜了,停下了聽喬晚吹笛子。
喬晚吹的是高蘭芝之前教她的安神曲,叫落梅花,有安神的功效,也只有這么一點兒安神的功效。
大師兄經(jīng)常整夜整夜的睡不好,她就去棲霞峰上跟著高蘭芝學(xué)了一點兒,她不是醫(yī)修,也不會將醫(yī)術(shù)融于樂理,只會這么一首。
等年歲漸長,陸辟寒也不讓她進(jìn)他洞府看他睡覺了。
要臉。
雖然是他一手帶大的,但喬晚坐在他旁邊,看他睡覺總有點兒別扭。
喬晚是真沒別的想法。
陸辟寒的樣貌很年輕,但氣質(zhì)實在過于穩(wěn)重。
可能就是爹氣吧orz
喬晚其實是認(rèn)真評判過陸辟寒的樣貌的。
憑心而論,大師兄生得不丑,雖然在美女如云的修真界有點兒不夠,但吃膩了魚肉,清粥小菜也別有一番風(fēng)味。
病美人都是存在于藝術(shù)加工里的生物,真正的病人,眼下青黑,瘦骨嶙峋,實在算不上有多好看,陸辟寒能依稀看出點兒冷峻的意味已經(jīng)很難得了。奈何大師兄爹氣太重,對著這張成熟穩(wěn)重的臉,喬晚就算真有什么旖旎的想法,也不好意思冒出來。
一冒出來
喬晚囧囧有神地想,總有種yy她爹的罪惡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