鑰匙一晃,被燭火照耀,蕩著金燦燦的光。
這么說,守衛(wèi)臉上終于露出了點(diǎn)兒猶豫之色,一招手,放了進(jìn)去。
末了,沒忘叮囑一句。
“只拿你該拿的東西?!?/p>
喬晚直奔藏寶庫里,喘了口氣,眼神迅速一掃。
沒有。
除了堆得滿滿的法寶,沒一個人。
江凱應(yīng)該在私庫。
往前走,又有一扇鐵門。
那應(yīng)該就是所謂的菩薩會私庫了。
出乎意料的是鐵門前,干干凈凈的,沒一個守衛(wèi)。
譚天驕和姓蕭的,做夢也想不到,自己把鑰匙托付給了孤劍謝行止,竟然也能失手。
喬晚摸出鑰匙打開了私庫的門。
吱呀一聲門開了。
映入眼簾的是一串搖曳的燈燭。
燭火照耀之處,喬晚眼睛睜大了點(diǎn)兒。
和想像中堆滿了金燦燦的法器的藏寶庫不同。
私庫里面藏著的全都是
一個個巨大的鐵籠。
而鐵籠里裝著的
全都是人
青石鋪就的地上血跡斑斑,惡臭難聞。
一個個巨大的鐵籠里,全都是“人”。
不遠(yuǎn)處還有個血池,血池里面漂浮著點(diǎn)兒殘缺的肢體。
聽到動靜,籠子里的人一個個都抬起了眼,看了過來。
整間私庫像是一下子活了過來,所有人都撲倒了籠子門口。
被這么多人盯著,喬晚頓時毛骨悚然。
關(guān)了這么多人在私庫
菩薩會他們到底想干什么
這籠子里的一個個人,有男有女,有妖也有精怪。
有的完好無缺,衣著還算整潔,有的缺胳膊斷腿,籠子里流了一地發(fā)黑的污血。
忽然之間,一個籠子里傳來嘩啦啦一陣鐵鏈聲響,一陣喜極而泣的聲音隨之而來,“你你不是菩薩會的你是誰”
喬晚抬眼一看。
在一間籠子里找到了之前在街上看到過的白荷花。
白荷花沒了在街上的神氣,整個人狼狽不堪,看上去快崩潰了,一看見喬晚打扮和菩薩會的人全不相同,就跟看見了救命稻草一樣。
“你快放我出去我把靈石法器都給你”
“快啊”
喬晚握緊了鑰匙掃了一圈,“知不知道一個叫江凱的男人”
白荷花“快放我出去”
喬晚“你看沒看到一個男的,大概二十多歲,很瘦,額頭上長了三顆痣”
白荷花“沒看到你快放我出去你要是放我出去到時候靈石隨便你用”
一看問不出個所以然,喬晚抬腳就走。
繞著私庫走了一圈,終于角落的一個籠子里找著了青年。
人已經(jīng)昏死了過去,倒在了籠子里。
喬晚放出靈力探了探,松了口氣。
還好,還有氣兒。
收回靈力,喬晚把鑰匙捅入了鎖眼。
一轉(zhuǎn)。
轉(zhuǎn)不開。
喬晚臉色一沉。
這鑰匙是她從謝行止那兒拿的,沒想到只能打開私庫的門,但打不開鐵籠的鎖。
看來蕭家的和譚天驕,對謝行止還不是完全信任。
“道道友”
身旁幾個籠子里關(guān)著的人忽然出聲。
喬晚扭頭一看,有老有少,有男有女。
“你是來救人的還是來拿人的”說話的是一個中年漢子,但下半截腿已經(jīng)全沒了,空蕩蕩的一片,只剩下了上半截身子,臟器血淋淋地拖了一地。
但就算這樣,他還活著。
喬晚沉默了一瞬,收起了鑰匙,“救人?!?/p>
男人還活著,他面相生得文雅,神情疲憊。
望向喬晚的眼里滿是絕望,又隱約含著抹希望之色。
“那那道友能順便帶上我等嗎”
來之前,她是沒想到會是眼前這么一個光景。
她只是來救江凱的,救不了這么多人。
對上這雙眼,喬晚喉嚨發(fā)干,竟然說不出一個“不”字去摧毀男人眼底的希望。
喬晚頓了頓,“救人?!?/p>
“都救。”
“你等會兒?!闭f著,喬晚抬腳走到了白荷花那籠子前。
“說吧,這里到底怎么回事你們是怎么被關(guān)進(jìn)來的”
剛剛看見喬晚掉頭就走,白荷花也有點(diǎn)兒怕了,識相地沒大喊大叫。
“我也不是那忘恩負(fù)義的,你們救了我的命,到時候我會讓家仆給你們送上靈石?!?/p>
喬晚“這是怎么回事”
白荷花“什么”
喬晚“這底下是怎么回事?!?/p>
“怎么回事”白荷花冷笑,“就你看得這樣唄?!?/p>
白荷花咬著牙,臉上露出了點(diǎn)兒憤恨之色,“我是純陰之體?!?/p>
喬晚頓時了然。
純陰之體。
最適合做鼎爐。
那這些籠子里關(guān)著的人,或多或少也都具有一點(diǎn)兒身體上的特別之處。
白荷花沒了往日的驕縱,惡狠狠地磨了磨牙,“我爹一直想把我送給那些大能做妾,我這才跑了出來,想拜入昆山?!?/p>
白荷花冷笑,眼里閃過一抹嫉妒和怨恨“我們這些小宗門的,有時候還不如你們這些散修活得自在?!?/p>
“你剛剛看到的那人是人參精,還有這些缺胳膊斷腿的,都是草木之精?!?/p>
喬晚扭頭看了眼那拖著半截身子的男人,心里突然冒出了個不可置信的想法。
草木之精,血肉都能再生。
這也就意味著
菩薩會的人把他們養(yǎng)在這兒,就跟養(yǎng)麥子一樣,一茬茬地割。
像剛剛那棵人參精割下來的四肢血肉,都能入藥。
一想到這其中血腥兇殘的畫面,喬晚握著鑰匙的手更緊了點(diǎn)兒,冰冰涼涼的鑰匙握在手心,被汗水一浸,滑滑膩膩的,有點(diǎn)兒想吐。
忽然之間,一個男聲傳了過來。
“那是人牲?!?/p>
喬晚扭頭一看。
籠子里坐著個文質(zhì)彬彬的的男人。
和那其他被關(guān)籠子里的同伴不一樣,男人身上沒傷,氣度十分鎮(zhèn)靜,正閉著眼睛養(yǎng)神。
喬晚“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