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君子六藝
就在諸位大佬趕往鳩月山的時候, 喬晚還在勤勤懇懇的捏人。
在地牢里基本用不上什么修為,喬晚干脆就讓□□繼承了一大半, 有了神識、修為和鍛體,基本上和本體也沒太大區(qū)別。
畢竟是自己的□□,要用他出去走跳的,得重視一點兒, 這樣走出去也有排面。
大抵是人開了小號之后就會放飛自我,有了高級馬甲之后, 暫時不用再擔(dān)心掉馬的事,這一次喬晚想搞場大的。
在獄友們齊心協(xié)力冥思苦想之下,名字最終由一個被關(guān)在崖底的邪儒修給敲定。
姓陸, 就叫陸尋仙。
喬晚搖頭:“我不想成仙,不如就叫辭仙吧。”
陸辭仙。
確定一個逼格滿滿的名字之后, 相搭配的招式至少也得刷上逼格才是。
丟你雷某, 就叫雷霆萬鈞。
妙法尊者看了眼喬晚, 難得說了句有點兒夸贊意思的話:“你幷無自己想像中那般弱?!?/p>
這就是讓喬晚戒驕戒躁的同時, 不要妄自菲薄。
自幼得昆山師長教導(dǎo), 棲澤府這一路上,又有妖皇伽嬰指點體術(shù)和武技。妙微步法、丟你雷某和強悍的神識,去岑家一趟補好了筋脈,如今怎么也能襯得上同輩同境界之中的佼佼者。
神識突破元嬰之后,好處不僅僅在于能開小號放飛自我, 還能做到某種程度上的過目不忘, 所見所聞, 全都收在識海里。
識海充盈,就像一條河,雖然不能往前走,但能往后回溯,清晰地回溯自己的記憶。
這感覺十分之奇妙,喬晚盤腿靜靜地打了個會兒坐,當(dāng)初模糊不清的記憶,也變得清晰起來,像是被人分門別類的整理好了。
喬晚隨便在識海里翻了翻,震驚地發(fā)現(xiàn)她前世曾經(jīng)看到過的,學(xué)到過的那點東西,也被整理好了放在識海里。
比如早就被她拋之腦后的高數(shù),背過的那點兒古詩詞,寫論文的時候曾經(jīng)查過看過的資料。
甚至還有英語四六級。
看到那熟悉的英文單詞,喬晚一囧。
詩詞對儒修而言倒還有點兒用處,但英語就用不上了。
除了依舊沒前世家人同學(xué)的記憶,其他記憶都被清晰地安放在了識海里,就像座龐大的圖書館,能隨取隨用。
從識海中抽身,喬晚睜開了眼。
畢竟是個小號,大號上有許多技能都不能用。想要在論法會上走下去,打出點兒名聲,還必須好好鍛煉。分出陸辭仙之后,喬晚沒著急離開地牢,而是坐下來先學(xué)著熟練這具身體,重新規(guī)劃技能。
規(guī)劃了一會兒,喬晚福至心靈,突然想到了馬懷真當(dāng)初給她的那本道書,自從下山之后一直被她藏在儲物袋里,還沒拿出來看過。
現(xiàn)在,面前就有這么一位佛門巨擘,大光明殿地位崇高的尊者。
喬晚恭恭敬敬地把道書捧了出來:“求前輩指點?!?/p>
佛修是一門尤其重視學(xué)習(xí)的職業(yè),為了普渡眾生,就必須得廣學(xué)多聞,好好學(xué)習(xí)。
佛修必須學(xué)習(xí)“五明”,一是聲明,二是工巧明,三是醫(yī)方明,四是因明,五是內(nèi)明。飽含了一切工藝、算數(shù)、天文、歷法、語文、邏輯學(xué)等等。
事實證明,她問對了。
妙法低眉看了一會兒,道:“這道書上有個禁制?!?/p>
喬晚:“尊者能解嗎?”
妙法蹙眉反問:“這道書你從何處得來。”
喬晚:“一位長輩給的。”
妙法尊者略頓了頓,抬手接過道書。
困擾了喬晚這么多天的道書,就這么輕而易舉地被面前佛者給解了。
一翻開道書,書頁上寫了三個筆力遒勁的大字。
“贈吾妹”。
喬晚一楞。
再往后一翻了翻。
這本道書簡直能稱得上一本劍修修行指導(dǎo)手冊,從最基礎(chǔ)的引氣入體開始,修煉中大大小小的瑣事,劍招心得,寫得事無巨細。
簡簡單單掃一眼,也能看出這本道書必定出自某個小有成就的劍修之手,這上面寫得心得體會,深入淺出,淺顯易懂。
聯(lián)想到扉頁上的話,喬晚有點兒猶豫。
這應(yīng)該是哪一位前輩送給他初入仙途的妹妹,她本來還想照著這本道書學(xué)習(xí),現(xiàn)在反而有點兒下不去手。
整本道書翻來覆去,沒有落款。
“這書被你所得,也算你的機緣。一飲一啄,莫非天定,”反倒是佛者容色淡淡,看得開,“既然尋不到舊主,不如照這上面修行,來日若尋到真正的主人,再行答謝便是?!?/p>
這話說得也有道理。
喬晚將道書塞回儲物袋,起身朝妙法行了個禮道謝。
捏完人,興致勃勃地切換回了小號,出去裝逼,不,出去修行去了。
地牢里不見天日,等走出去之后,外面的時光正好是上午。
三教論法會雖然還沒開始,但這幾天已經(jīng)有不少各教派的弟子,前去鳩月山,利生峰切磋論法。
首先,要做的是揚名。
喬晚握緊了拳,給自己打了個氣,直奔利生峰的方向。
她想看看,她究竟能做到什么地步。
利生峰不算高,但峰頂風(fēng)景秀麗,山風(fēng)浩蕩。
結(jié)果沒想到剛到利生峰山腳,喬晚就看到了抹熟悉的身影。
青年一身黃衫子,臉上掛著個漫不經(jīng)心的笑,饒有興趣地站在山腳,看著面前擁擠著的一堆人。
蕭博玉!
喬晚腳步下意識地一頓,心里咯噔一聲,但過了一秒想到自己如今是個大唧唧美少年了,就算站在蕭博玉面前,他也不定認得出來自己,立即放了心,抿著唇,加快腳步走到了人群中間。
剛往前走了一步,沒想到青年竟然瞥了她一眼,主動開了口:“有人攔著不讓上山呢?!?/p>
掉馬了?
喬晚悚然一驚。
但看蕭博玉神情十分平淡從容,這才稍微松了口氣。
兩次有限的接觸下來,喬晚能看出蕭博玉這人性格和蕭博揚一樣自傲,竟然肯屈尊主動搭話,這還是個迷。
想了一下,喬晚維持著一副裝逼如風(fēng)的姿態(tài),輕輕頜首,沉聲道:“多謝。”
喬晚不知道的是,其實蕭博玉主動搭話的真相十分簡單粗暴。
主要是看她這馬甲長得俊俏,氣質(zhì)不錯。
少年一臉高冷,看上去就有那么點兒“青年才俊”的味道。
蕭博玉雖然紈绔了點兒,修為也沒多高,但背靠蕭家這座大山,人脈廣,尤其喜歡結(jié)交青年才俊,否則也不至于能和謝行止攀上關(guān)系。
蕭家大少爺也十分想得開,出門靠朋友,他修為平平,沒什么可精進的,多結(jié)交幾個朋友總不算壞事。
至于喬晚那個坑貨,是個例外。
一想到喬晚,蕭博玉默默咬牙。
特么的,這幾天他天天在大光明殿蹲守,楞是沒蹲出個所以然來。
想喬晚毀心情,蕭博玉瞥了一眼面前的少年,有點兒意動。
樣貌嘛,長得挺俊,修為也還不錯,不知道為什么,一看這少年,他心跳就有點兒加速,心中不自覺升騰起一股復(fù)雜的,戳心窩子的感覺。
就好像在哪里見過一樣。
他這次跟著師長們過來,本意就是為了攀攀關(guān)系,走走人脈的。
慧眼如炬,一眼相中了自己仇人而渾不知情的蕭家大少爺,將這心情誤以為“只因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的緣分。
一顆結(jié)交之心,蠢蠢欲動,當(dāng)下,果斷地微微一笑,主動攀談。
“這位仙友,我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
喬晚嘴角不著痕跡地一抽。
“我一看仙友就覺得眼熟?!笔挷┯裥ζ饋磉€算人模狗樣,人渣味兒不算太濃。
喬晚看了他一眼,低聲:“或許是在哪兒曾有過一面之緣?!?/p>
少年神情頗有點兒冷淡,蕭博玉也不太在意。
“我姓蕭,名博玉,仙友如何稱呼?”
“陸辭仙?!?/p>
“仙友也是要上利生峰的?”
“上去看看?!?/p>
“正好?!笔挷┯裎⑿Γ骸拔乙惨仙饺ひ粋€朋友,不如一道兒同行?”
蕭博玉主動發(fā)出組隊邀請。
是,否。
蕭博玉這人和蕭博揚一樣,心眼兒小,記仇。
喬晚看了青年一會兒,淡淡頜首:“也好。”
組了個隊,喬晚看往人群中又多看了一眼。
攔著人群,不讓上峰頂?shù)氖菐讉€年輕儒修,有男也有女,說是峰頂被善道書院和崇德古苑幾所書院租用了,幾所書院的弟子現(xiàn)在正在峰頂切磋論法,想?yún)⑴c峰頂?shù)恼摲?,還得先闖關(guān)。
從山腳,山腰,一直到山頂,都安排了儒生們“攔路”,總共六關(guān),契合君子六藝。
被攔在山腳,眾人群情激奮。
——憑什么不讓我等上山?!
——鳩月山明明是大光明殿的地盤兒,你們這幾個儒修攔在這兒不讓人上山,是想打架呢還是想打架呢,還是想打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