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恒遇自己也有些懵逼,他只是隨口一說的。
程易答應(yīng)這么干脆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恒遇正想說的話 ,想做的事,還都沒說,沒做。
當初把他們在美國迪士尼接吻的照片發(fā)給程修,導(dǎo)致程修催眠程易的人,是他。
那個暗網(wǎng)上給消息,把她引來尼泊爾的人,是他。
他那個時候的病危是真的,為了不引起程修和秦恒兮的懷疑,他把自己弄得奄奄一息,沒想到真的弄出了生命危險。醒過來就看見她正望著自己,眉眼和自己有些相似,看著自己的眼神里帶著點兒擔憂。
擔憂,好陌生的詞。
那個時候,程易不記得她,她很悲傷,不敢靠近程易,就每天拿著電腦來自己這里劈里啪啦的寫論文。
她悄悄打量他,他也悄悄看她,自己同父異母的妹妹。
那個時候他是真的羨慕程易,有這么一個小姑娘養(yǎng)在身邊,該多好。
她讓過去見了太過陰暗與殺戮,冷血到?jīng)]有弱點的程易,有了幾分人味,和軟肋。
秦恒兮是真的想趙慈晏死,給的毒藥都是見血封喉,洗幾次胃都沒用。
他當時看著那一杯水,看了一晚上。想著如果毒死趙慈晏,程易肯定會變得失去理智,真想看看這個所謂被精心培養(yǎng)三十年的人瘋狂起來是什么樣子。
這么想著,他把水換成了234號毒品,讓他們兩個反目成仇豈不是更好,讓程易就像自己的母親一樣,被最愛的人殺死。
所以趙慈晏其實不死更好,對吧,他在心里對自己說。
當時如果不是她喝了兩杯,喝過量中毒了,本不該進醫(yī)院的。
席悠也不是他做的,他只是一直在觀察席悠而已。那個和趙慈晏能嘮幾個小時,笑起來讓山河失色的長發(fā)少年。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去這么觀察一個人,但就是好奇,席悠會有怎么樣的人生。
他沒有過去,他的過去就是被囚禁在秦家。雖然有母親的舊部在幫助和教導(dǎo)自己,但是他依舊只能困在這一方天地。
所以,正常的生活是怎么樣的,他是真的想知道。
他還悄悄去了席悠的葬禮,送上一朵鳶尾花,因為那代表著“宿命中的游離、破碎的激情和精致的美麗,以及易碎且易逝的人生和愛情?!?/p>
他覺得和席悠很像。
他這次來其實也不是真的想殺誰,或者說復(fù)仇。
知道程修死之后,其實他的仇恨,已經(jīng)沖散一大半了。他覺得對趙慈晏的催眠激怒了程易,自己應(yīng)該命不久矣了,過來,其實就想來看看她。
順便,看能不能讓她叫自己哥哥。
她說她悔不當初的事,可是那卻是他放在心底,這些年受過的唯一溫暖。
可這些話他說不出口。只能看著她誤會自己,然后默認。
你能不能原諒那些,不善言辭,內(nèi)心荒蕪的人。
他們沒得到過什么愛,所以面對別人的善意,一次一次試探。
他們在你面前裝作邪惡和陰險,但其實也很想好好把真相說給你聽。
他們只是習慣了對這個世界上的所有的惡意妥協(xié),無力解釋,不想掙扎。
他有選擇嗎?
他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