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八蛋!為什么他就是見公婆啊──
而且青瀾又用那種莫名奇妙的借口敷衍他……明明貝貝都比他小了兩歲,冰染忿忿不平的瞪著人生悶氣。
6-3,青瀾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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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冰染而言,最近發(fā)生的事有點曲折離奇。
小狐貍那時完全搞不清楚狀況的只知道要乖乖待在他們兩個身邊,青瀾問起他……與其說是不愿意說,倒更像是不敢說,結(jié)果這樣干瞪眼了一陣子,小狐貍卻突然毫無前兆的下了線,他們都愣了下。
畢竟這種科技發(fā)展到了巔峰的時代,中斷連線還是游戲蛋出了臨時狀況等意外,少之又少或者說只要出現(xiàn)一次就會登上了新聞版面,目前的生活以科技類產(chǎn)物最為受到重視,游戲公司、電信公司出問題都是很大的紕漏,于是幾個月頂多也才發(fā)生一起小問題。
再加上剛才某人苦口婆心的千交代萬交代,貝貝這么聽話……聽話到他都覺得“這小孩是笨蛋嗎”的地步,肯定不會變故,這么說是外界的因素羅?看剛才某人急急忙忙問了地址就消失,八成是直接殺到貝貝家了,只是到底是什么事情要這么十萬火急的,還特地找他們兩個看好他?
那個時候怎樣胡思亂想,也沒想到那兩個人竟然是父子關(guān)系,更慘的還是單方面的壓迫,霸王硬上攻,要不是小狐貍真的太過純真無邪,聽了不能說的原因之后默默承受……換作其他小孩大概就想不開自盡了吧?
做得更絕的是焚漪那家伙,帶了工程師、律師……總之一群菁英份子到貝貝家,先是強制讓貝貝離線,再將游戲蛋仔細拆解送回公司,破解取得記憶芯片,要由那些回顧中找尋鐵證,作為法律訴訟用途。
并向貝貝的母親,以最溫婉的方式表達出他的來意,以及那對父子絕口不提的秘密關(guān)系,理所當然的是震驚與排斥,作為家庭主婦的母親完全是被蒙在鼓里的,只是焚漪能言善道的,雖然沒有和加害者與受害者對質(zhì),但光是私底下的相談,母親由一開始的極度驚愕和氣憤到最后回想起點點滴滴,也只能痛哭著接受了。
……然后當事人到現(xiàn)在還是一副不曉得發(fā)生什么事,和媽媽無憂無慮住在焚漪送的豪宅中,完全脫離了已經(jīng)在監(jiān)獄中付出慘痛代價的父親陰影。
盡管貝貝的母親原先是不愿這樣平白無故的接受,最后盛情難卻……更應該說考量母子沒有經(jīng)濟能力,走投無路也只能住下了。
至于焚漪是怎么想的呢?
做了善事又如愿以償養(yǎng)了“寵物”的他,相當?shù)臉吩谄渲心?,三不五時便到貝貝那里作客,摩拳擦掌的想把可愛的貝貝調(diào)教長大,真的研究了不少養(yǎng)成書籍,但就青瀾的觀點來看根本是不懷好意了。
……這些都是他吵著青瀾,硬要青瀾說給他聽的,那時還目瞪口呆懷疑這些戲劇化的發(fā)展究竟是否為事實,八點檔也沒這么精采,雖然他自己是只看過一次那種俗氣的東西啦……
不過后來珀鏡真的都沒上線人間蒸發(fā)之后,他至少是相信了,當然他沒無聊到去找貝貝本人確認,他還天真的以為只有焚漪知道不可告人的秘密,以為爸爸真的去很遠很遠的國外工作了……而且他也沒這么八卦的喜歡打探別人私事,聽聽就算了,他在意的……永遠只有青瀾。
只是更莫名其妙的事又來了。
他開學了的這件事有向青瀾說過沒錯,但、是!
他怎么不知道青瀾也要開學?。勘径伎炱吒[生煙了,這都第幾天了,青瀾還沒上線過!搞什么???就算有事也不先和他說嗎?
還是是在他上課的上午玩的?他人不在青瀾要跟誰玩啊!自己的右手嗎???不,也有紅杏出墻的可能性,那只萬年發(fā)情的配種公狗──冰染咬牙切齒的吃醋著。
以前雖然有幾天會沒看見人,不過頂多也就一、兩日,冰染才一直覺得青瀾好像挺閑的……但現(xiàn)在又怎么一回事?
心里在意得很,幾回上線焚漪也都在……只是不太想和他扯上關(guān)系,那個狗嘴吐不像牙的家伙肯定會和青瀾狼狽為奸。
可……熬了這么多天,冰染實在是受不了了,上課的確是從以前開始就沒多認真,現(xiàn)在卻連睡都睡不好的一直胡思亂想也食不下咽,照理來說青瀾最在意的活動就迫在眉睫了,要找的隊友也還沒齊全,怎么會在緊要關(guān)頭才半途而廢似的消失了蹤影?
時機太剛好了,該不會他是珀鏡的共犯一起被抓去關(guān)了吧……不對他在想什么??!
冰染吸了口氣,再這樣輾轉(zhuǎn)反側(cè)下去估計自己會瘋掉,只好向焚漪求助了,盡管有千百個不愿意還是硬著頭皮開啟密語,聽見人就在附近,冰染便干脆走了過去,果然就見到一大一小聊得很開心,還黏得很近的溫馨畫面……更正,邪惡畫面。
6-4,終于現(xiàn)實相見?
“喂,為什么他還在這?”冰染語氣不善地挑著眉指著某只被抱在懷里的小動物,質(zhì)問著焚漪,照理來說好不容易逃離了水深火熱之境的貝貝,應該要快快樂樂的上學,放學回家看看喜歡的動畫、玩玩喜歡的小游戲,而不是在這里等著遭受荼毒吧?
正所謂拿人手短,吃人嘴軟,冰染心想貝貝的媽媽也多少明白,這根本不是讓兒子脫離魔掌,是掉入另一張狼嘴之中,但又能怎么樣,吃人家的住人家的就是等著養(yǎng)大了被吃掉吧,嘖嘖,名符其實的惡狼這里還有一只喔。
貝貝感受到這么明顯的排斥,難過的垂下了蓬松的雪白尾巴,代替焚漪先行回答了:“對不起……是、是因為焚漪哥哥說……喜歡我有耳朵尾巴的樣子,我才……如果你討厭我的話,我……”
“……”冰染垮下臉,眉心擰得很緊,無語的盯著完全把他的不悅?cè)约荷砩蠑埖呢愗?,突然覺得自己也很難應付這種呆頭呆腦的笨蛋,張著嘴看他一副要哭要哭的樣子。
倒是焚漪看出他的鄙夷,把寵物抱得更緊安撫的摸摸他的頭:“別怕別怕,他一直都這樣兇神惡煞的,大概不是家里很有錢的大少爺就是流氓混幫派吧,長大千萬不可以和他一樣這么鴨霸唷?!?/p>
“……”瞪了焚漪一眼,冰染不置可否的哼了口氣,很不巧兩個都是,雖然很不爽什么叫做“長大不可以和他一樣”,但懶得和這樣愛耍嘴皮子的人吵。
“欸欸,你別誤會啊,我才不會那么低級的對小朋友出手的,只是覺得寵物很可愛,飼養(yǎng)的犬類小型的稱為賞玩犬你懂得吧,我正在賞玩,就是這樣?!?/p>
“屁?!毙表黉敉耆唤o面子的回了一個字,分明是不安好心眼,這樣摟摟抱抱的敢說沒有半點非分之想嗎?要不是在自欺欺人,就是現(xiàn)在沒有,至少抱久了絕對會有的,這人也是變態(tài)色情狂,哼!什么樣的人交什么朋友啦!
“貝貝,長大千萬不可以這么粗俗唷,沒讀書的小孩才這樣的,懂嗎?”
“嗯嗯?!必愗惱斫馑频挠昧c了點頭,相當認真的反復咀嚼著不可以說屁,努力的記下。
“閉嘴啦!”冰染忍無可忍的跺腳嚷著,煩不煩啊這個人?決定不再和他瞎扯蛋,要不扯到天亮了還沒切到正題,自己都先被氣到暴斃而亡了,他叉著手居高臨下的逼問著:“喂!青瀾為什么最近都不見人影?”
“???你拜托人的方式好糟糕喔……”坐在樹下的焚漪抬眸睨了他一眼,裝模作樣的飄開眼神說著。
“你!”冰染氣惱得顏面神經(jīng)失調(diào)了,真想踹他一腳一走了之,但是真的實在太在意了,深呼吸幾口氣之后,硬是壓下心中那股郁悶之氣,抿了下唇睨著一旁低聲下氣的開口:“那個……請告訴我,青瀾去哪了?!?/p>
“???太小聲我聽不太清楚呢。”
這家伙──冰染怒火攻心的握緊拳頭,指甲都陷進掌心了,真想狠狠揍他啊啊啊──在心里暗暗發(fā)誓,得到答案之后絕對要把他那張招搖撞騙的臉狠狠踩到他媽都認不出他,冰染提高了音量,語調(diào)僵硬的說著:“拜托您告訴我可以嗎……求、求求您了?!?/p>
“哎呀,這么有誠意,那就沒辦法了……”焚漪習慣性的拿起折扇掩著嘴笑,笑瞇了漂亮的桃花眼,心滿意足的看著被他整得咬牙切齒,卻不敢反抗的的冰染,十分愉悅。
雖然嘴上沒說,但一聽焚漪這么回答之后,冰染露出雀躍的神情,還要故作鎮(zhèn)定的板著臉盯著他,眼神倒怎么也藏不住,焚漪望著他這樣的反應沉吟了會,不經(jīng)意的瞥了下身邊乖巧的貝貝,像是想了些什么,才意有所指的挑眉笑道:“與其我告訴你,倒不如你自己問他吧?”
“???就是找不到他人,我才──”
“我給你他家住址,你自己去找他問怎么樣?”
***
關(guān)梓染忐忑不安的坐在車上,反復的看著電子記事本上記錄下的地址,既期待又怕受傷害,雖然一聽到這個提議的時候,興奮得心臟噗通噗通跳,卻難免緊張的想著是不是要先通訊一下比較好,焚漪卻不給青瀾家號碼,反而覺得他突然出現(xiàn)的話說不定是很大的驚喜唷。
可是……這樣冒冒失失的就拜訪別人家……不,正確來說還是擅闖民宅,焚漪那家伙不知道安的是什么心眼,居然還寄了青瀾家的備份鑰匙卡過來,說絕對要出乎意料的出現(xiàn),才會看到青瀾最真實的一面。
他猶豫不決的時候,焚漪又硬是說如果他按電鈴的話,青瀾不但會死不開門,還可能會落荒而逃喔……他懷疑的問焚漪到底在設(shè)計些什么,他卻無辜喊冤,說純粹是出自于善意。
只是,焚漪再三保證青瀾一定在家,既然在家為什么不上線呢?到底在搞什么鬼,玩他玩膩了嗎?
“少爺,到目的地了?!?/p>
這么胡思亂想著,思緒都還沒理個清晰就到了一處富麗堂皇的高樓前,關(guān)梓染覺得自己的心臟都快要跳出胸口了,盼望了許多回,想像過無數(shù)次現(xiàn)實和青瀾見面的場景,當真實要發(fā)生時,他卻有點想臨陣脫逃了。
網(wǎng)絡(luò)畢竟和現(xiàn)實是不同的,說不定一切都是謊言,青瀾早就成家立業(yè),和妻子孩子們共享天倫之樂,而自己只是虛幻的,用來打發(fā)時間的玩物罷了……
又或者,青瀾喜歡的是游戲里那個發(fā)色漂亮、眸色漂亮,裝扮得華麗奪目還……很淫蕩的自己,雖然不是對自己外表沒信心,但現(xiàn)在就是有點畏首畏尾的,腦中不斷浮現(xiàn)各式各樣的情境,指尖不自覺的危顫著……
不行!朝朝暮暮盼呀盼的都等了這么久,不是猶豫不前的時候了。
關(guān)梓染鼓起勇氣,捏著手中的鑰匙卡踏進了高級大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