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跟蹤者
這算是承諾？
不離不棄……等兩天你就去非洲了，打臉啪啪的。
蘇夏破涕為笑︰“你在國外浪得飛起，我在國內(nèi)乖乖照顧家里，這么好的老婆你也該不離不棄。”
喬越揉了把她的頭發(fā)，嘴角勾起好看的笑︰“是。”
原本很重要的事，竟然就這么三言兩語地給打發(fā)。
正常夫妻相處的第一步是什么？
肯定是一張床，一張被子。
蘇夏坐在床上很久，最終把自己的那床被子放在床側(cè)沙發(fā)上。
窩進(jìn)喬越懷里的時候才意識到這家伙是個正常的男人，放松之余背脊開始緊張得繃起。
男人關(guān)了燈，察覺到身邊的身體緊繃得像拉滿了的弓，覺得好笑︰“不用那么緊張?！?/p>
蘇夏翻身，滾到他身邊仰頭訕笑︰“其實我也覺得，我們慢慢來好不好？先從談戀愛補(bǔ)起?！?/p>
“好?！?/p>
仿佛全天下最好聽的聲音就是他低沉嗓音下的那個“好”字。
蘇夏心滿意足地嘆了聲，腦袋微微靠近他的胸口。男人調(diào)整自己的位置，試探性地伸出胳膊。
小姑娘揚(yáng)起腦袋搭在上面，雖然姿勢不算很舒服，整個人卻感到從未有過的安心。
蘇夏一邊閉著眼睛聽外面的落雪聲，卻忍不住捕捉喬越的每一個呼吸。
可又狠緊張地在意自己的睡相，會不會打呼，會不會一個激動把氣兒給噴他身上了？會不會滿床到處滾姿勢留下個壞印象？
前一秒她還緊張兮兮地壓抑自己的呼吸，氣都不敢大喘，覺得今晚肯定要失眠。
下一秒--
喬越感覺手臂上的脖子瞬間從硬挺到軟噠噠的，借著微弱的墻燈，蘇夏腦袋微揚(yáng)，小嘴張開地酣睡。
呼呼呼。
……
月上中梢，萬籟俱寂。
雪落的聲音格外清晰，大雪籠罩整個n市，似乎在精心醞釀明日清晨的驚喜。
這一晚前半夜睡得挺踏實，后半夜蘇夏就開始做夢。
夢里各種光怪陸離，有喬越，可他卻在桀桀怪笑︰“你以為我想和你過日子？不過是個借口?！?/p>
另一個女人挽著他的胳膊︰“阿越，你愛的人是我啊。”
場景變化，她又想站在陌生的國都，熱浪逼人的環(huán)境下下意識開始尋找喬越。
可怎么都找不著。
蘇夏猛地驚醒，發(fā)現(xiàn)自己一身虛汗。
喬越從熟睡中轉(zhuǎn)醒，伸手當(dāng)著眼前的光，隔了會撐起身子︰“怎么？”
床頭上的鐘顯示8點一刻，蘇夏不好意思地說自己做惡夢了，再睡下卻怎么也睡不著。
仿佛心有靈犀，她摸索著從抽屜里拿出手機(jī)，開機(jī)卻發(fā)現(xiàn)里面又有短信。
“蘇夏？我是你樓下的周阿姨。哎呀你家怎么搞得？水龍頭都不關(guān)嚴(yán)實，又沒一個人在，我家客廳和餐廳全部滲水了，家具電器都泡爛了啊！”
短信里夾雜著彩信，蘇夏一個激靈地挺身，照片里周阿姨家屋頂全是嚴(yán)重的滲漏，家里確實都是水。
那自己家的屋子……爸媽和晨晨去哪了？
“慘了慘了慘了?！?/p>
不顧喬越在看自己，她忙從被窩里出來，一邊撥電話一邊著急。
沒幾下，老媽爽朗的笑聲飄來︰“夏夏，這么早??？n市玩得怎么樣？”
“媽，你們不在家？”
“你走了晨晨也回了學(xué)校，我們老兩口在家里窩著干啥？你爸爸的戰(zhàn)友前陣子不一直約我們?nèi)ズＤ蠉u過冬嗎？三亞可暖和了！”
原來在三亞。
蘇夏松了口氣，可瞬間覺得無語，蘇媽媽察覺出她的不對，找了個被風(fēng)面兒︰“乖囡囡，怎么了，一大早給我們打電話？”
她瞬間壓低聲音︰“喬越欺負(fù)你了？”
想了想覺得還是不說，讓兩個老人在那邊安安心心地渡過冬天。
“沒呢，就是問問你們?！?/p>
寒暄幾句，蘇夏放了電話，咬著下唇猶豫。
喬越遞給她一杯溫?zé)岬乃U“要回家？”
這下鑰匙只有她有，屋里如果還在漏水，肯定是要回去的。
意識到這一點，蘇夏抱著被子內(nèi)心哀嚎。
這才說要好好過日子，什么好處都沒撈著呢，怎么就要回去了！
喬越起身翻轉(zhuǎn)腕表︰“我去定機(jī)票?！?/p>
蘇夏可憐巴巴的︰“你送我去機(jī)場嗎？”
“和你一起回去。”
她立刻掀開被子在床邊跳著找拖鞋︰“不行不行，那天我聽你答應(yīng)醫(yī)院那邊做講座的，他們肯定也準(zhǔn)備好了，明天講課你今天還要準(zhǔn)備……啊謝謝。”
喬越見她單腳蹦一圈，最后忍不住把不知怎么塞床下的那只拎出來給她。
“那你自己應(yīng)付得來？”
“放心我們在那里住了幾年了，周阿姨和我們關(guān)系也很好，不然一般人早就打電話來開罵了?！?/p>
的確是這個理。
喬越被撇開，看著蘇夏在屋里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找箱子，找衣服，找鞋子。
好像所有的事情，她一個人就能行。
喬越靠在門邊，低咳提醒自己的存在︰“那……錢夠嗎？”
“錢？”蘇夏正在往行李里塞衣服，聞言茫然︰“什么錢？”
“樓下周阿姨家里的清理和賠償，還有自己家里的，應(yīng)該不是一筆小數(shù)目?！?/p>
小姑娘一拍腦門︰“對哦！”
然后悶頭找卡。
喬越無奈，幫她把護(hù)膚品方進(jìn)箱子后蹲下︰“你才工作，有存款？”
“我工作兩年了，也不算才工作吧?！碧K夏終于找到自己那款裝滿各種美食會員卡的卡包，樂滋滋地?fù)]著手里的小卡片︰“住在家里吃在家里花不了什么錢。每個月5000薪水，給家里交2000，還能存2000?！?/p>
心底略微估算了下，一目了然。
喬越轉(zhuǎn)身去取自己的包，抽出一張。
“那邊發(fā)工資用的當(dāng)?shù)乜?，我每個月會轉(zhuǎn)一部分過來。原想著全用來資助，不過目前看來需要先資助你?！?/p>
蘇夏楞了下，還有些不習(xí)慣用不是自己賺的錢。
可她又沒信用卡，也不確定究竟損失有多少，拿著是最好的選擇。
“那……謝謝，”伸手接過，卡片上還帶著淡淡的溫度。
“密碼是結(jié)婚年月日。”
蘇夏把卡放進(jìn)錢包里，聞言睫毛微閃︰“……好。”
“飛機(jī)有兩班，下午兩點和晚上七點，我給你訂的兩點?！?/p>
她點頭，東西收拾好之后覺得骨子里都是不舍。
“你……做了講座之后，是不是就要走了？”
喬越看著她，目光微凝︰“恩?！?/p>
“那，那什么時候回來？”
“可能要夏季之后?！?/p>
大半年啊。
蘇夏忽然有些害怕這樣的日子。
一年見一次兩次，幾年的時間眨眼一過，沒見上幾回面她就老了。
“那天說的提議，我也認(rèn)真考慮過。”喬越看出她在想什么，“出國跟我們做專訪，我去聯(lián)系那邊肯定沒問題，只是你愿不愿意？”
那件事，他竟然還記著。
蘇夏垂頭嘟囔︰“我……之前的確是抗拒的，可看你這么配合，我也愿意配合一下?！?/p>
喬越點頭，起身幫她拿行李。修長遒勁的手臂拎著她的箱子毫不費(fèi)力︰“非洲條件艱苦，你如果待不下去，盡管跟我說。”
目光留在那只手上，蘇夏抬眼︰“我沒你想的那么嬌氣?！?/p>
“呀，這是要走？”
陳媽做了早飯正準(zhǔn)備看他們起來沒有，見喬越手里拎著箱子很驚訝︰“不是說要待幾天的嗎？”
“夏夏家里有點事，我送她回去。”
“這大過年過節(jié)的一個人飛?。俊标悑屚@訝。
蘇夏比了個痛苦的表情︰“家里沒人，水龍頭也沒關(guān)，必須回一趟?！?/p>
樓下傳來一陣輕哼，正在喝粥的喬媽媽放下勺子，臉色不怎么好。
蘇夏無措地瞄了眼喬越，男人只是帶著她往下走︰“吃點東西，我送你。”
再度回到d市，氣溫高了很多。
蘇夏一個人下了飛機(jī)，一個人拿行李，總覺得少了點什么。
原來自己從過去到回到機(jī)場，行李總是有喬越幫拿，也就這么一兩次，她竟然就有些食髓知味了。
招了輛的士回家，打開門就聽見里面嘩啦啦的流水聲，蘇夏傻了眼。
地面全部是積水，客廳到餐廳沒一處是干的，沙發(fā)和桌椅板凳的立腳也不知道被泡了多久，家里一股子潮濕的霉味。
她顧不得換鞋，飛快跑進(jìn)廚房，切斷罪惡的源頭。
蘇夏飛快把籠統(tǒng)擰緊，下樓登門給周阿姨一家賠禮道歉。
雖然是樓上樓下，可遇見這樣的事多多少少還是有些抱怨。
周阿姨家?guī)詹槐茸约旱暮?，她指著被水滲得不停掉墻灰的天花板和地上被泡爛的木地板︰“夏夏，阿姨也不想坑你，客廳里的木地板得全換，屋里還要做防水和刷漆處理，沙發(fā)那些我就不說了，我曬曬看還行不。保險公司和物業(yè)也來過，現(xiàn)在就等你開口?！?/p>
蘇夏摸著喬越的那張卡︰“這本來就是我們的錯，阿姨，該我做的一分都不會落下。”
保險公司的人來，最后蘇夏出三萬六。
還好在接受范圍內(nèi)，蘇夏自己的積蓄就足夠，頓時松了口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