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稍稍平息心里的躁動,太傅坐到了床邊,手摸著小皇帝略顯凌亂的鬢角,忽然看到皇帝的被里露出的是平日的便裝,問道:
“怎么不換上睡袍?”
皇帝心內(nèi)腹誹:還不是因為愛卿沒事兒總是愛來串門子嗎?
可是面上卻是淡淡一笑:‘朕擔(dān)心太傅方才受傷,想著太傅一會說不定回來,便和衣休息了一會,不曾想?yún)s是睡著了。”
說著又懶懶地張開櫻唇打了個哈欠,方才在茶樓只吃了些小巧的芙蓉糕子,還沒曾正經(jīng)吃過東西,一時間這氣血又是有點涌不上來,人也懶懶的。
衛(wèi)冷侯看著聶清麟不大精神的樣子,只認定方才必定是嚇著他了,若不是自己及時過去,那個膽大妄為的休屠烈還真是會干出把人劫走的勾當(dāng)。
要是那個蠻夷扯開了小龍珠的衣裳卻發(fā)現(xiàn)他真的是個男孩,那……想一想休屠烈一定會惱羞成怒,殺人滅口……
聶清麟突然發(fā)現(xiàn)太傅大人的臉色又不大好看,生怕他又要找自己的什么晦氣,連忙振奮下精神,說道:“方才朕瞧見那蠻夷有幾拳也是重重打在太傅身上了,哪兒傷了?對了,張御醫(yī)給朕新配了雪蓮獺油精煉的藥膏子,化瘀鎮(zhèn)痛是最好的?!?/p>
說著,她便讓在一旁伺候的安巧兒拿來藥盒子,呈給了太傅大人。
太傅鳳眼精光閃過,斯條慢理地說:“圣上若是不提,微臣倒真沒有注意這身上有些發(fā)痛……”
說著便讓安巧兒等人出去,接下來便解開了自己的外袍……
小皇帝覺得太傅大人是領(lǐng)會錯意思了,她原意是想讓太傅將那靈驗的藥膏拿回府上,再尋個手軟件貼的妾室,想怎么抹就怎么抹。
可是太傅大人解了衣服,居然順勢也跟著擠上了龍床,將自己擠在了他與墻壁之間……
這架勢是要她“御手親敷”嗎?
待到衛(wèi)侯的衣衫盡解,露出結(jié)實腹部上大片的淤青時,聶清麟再也沒法腹誹下去了。
她這才發(fā)現(xiàn),一直旁若無事的男人其實真的挨了那蠻夷不少重拳,虧得他居然能忍住,當(dāng)時連哼都不哼半聲。
其實今日雖然是個意外,但是衛(wèi)冷侯完全不必親自動手,又在第一時間趕到,聶清麟知道這太傅對自己存著別的心思,也正是新鮮的時候,但是總歸是以身涉險,自己便是欠了他一分人情。
當(dāng)下默默接過了藥膏盒子,扭開嵌著瑪瑙的蓋子,用青蔥般的細指摳出一塊散發(fā)著淡淡藥香的藥膏子,再深吸一口氣將它涂抹在那片糾結(jié)成塊的肌肉之上。
藥膏倒真是好物,遇到溫?zé)岬募∧w便融化成凍兒般的**,再順勢一抹,不一會便滲入到肌理中,青蔥手指所到之處,濕亮的一片,立刻蒸騰出大片的熱氣。
聶清麟只當(dāng)自己抹的是塊燒紅了的燙鐵,匆忙地涂抹均勻后,便借口凈手要爬下龍床。
可是剛跨過太傅大人的身體往下爬時,忽然一個乾坤大挪移,一下子變成了躺在衛(wèi)冷侯的身下。
“太傅……還有何事……”剩下的未盡之語,便再次消失在那兩片薄唇之中。
聶清麟一時間被唇舌纏住,心里卻是暗暗叫苦,這次的吻同前幾次不大一樣,太傅的一只手居然摸向了自己的胸部。
雖然里面裹著層層重布,可是要是伸手入懷的話,自己的女兒身不是就要敗露了?
于是連忙朝著太傅的唇上咬了一口。
衛(wèi)冷侯覺得唇間微微刺痛,那小兒居然像貓兒似的咬了自己一口,不由得微微抬頭,有些欲求不滿地看著臥在身下的那只貓兒。
“太傅是要像那蠻夷一般,折辱于朕嗎?”
衛(wèi)冷侯這可是頭一遭被人咬破的嘴唇,抹了抹唇間的唾液與血跡,有心沉下臉,可看那小兒一臉委屈的樣子終是不忍,只是話語上冷了幾分:“微臣待皇上一向視如掌上珍寶,卻不想皇上居然拿臣跟那蠻夷相提幷論……”
聶清麟掙扎著坐起來,摟緊身前的被子道:“太傅大人既然已經(jīng)替朕挑選了賢妃人選,自然是不久就要大婚,卿是朝廷重臣,卻逼迫朕與你……與你……”
太傅倒是悠閑,半躺在龍**,敞著衣懷,高大的身子斜靠在床柱上,濃眉微挑,勾著嘴角問道:“說啊,臣逼皇上怎樣?”
小皇帝倒也顧不得羞澀,猛吸一口氣:“做那悖倫越綱的勾當(dāng)!卿真是不怕被滿朝武知道。”
太傅覺得這個整日里裝慣了乖巧的小兒,難得被自己逼到了墻角,露出個嬌嫩的爪子,虛張聲勢地朝著自己比劃,模樣倒甚是可愛。
雖然想立時將這小兒擁進懷里,但是圣上問話又不能不答,便一本正經(jīng)地說道:“吳閣老白白讀了四書五經(jīng),卻不知孝為何事?國葬剛過,陛下自然還沉浸在悲痛中,哪有心情舉行大婚,臣已經(jīng)代替皇上訓(xùn)斥了吳景林的逾越,等到三年孝期后,再酌情考慮皇上的婚事……
不過,圣上正是年少之時,難免會有那把持不住的時候,臣既然能輔佐陛下治理天下,替圣上分憂,整治龍體臍下方寸之地,也是責(zé)無旁貸!”
聶清麟瞠目結(jié)舌地聽著,那個冷血太傅居然一臉肅然地說出這些個混賬荒唐話來?倒真成了大魏第一等無賴了!
恰在這時,皇帝龍體臍上方寸的胃袋突然大叫,咕嚕嚕的聲音甚是響亮,太傅倒是收起了眼底的戲謔,微微一皺眉:“皇上怎么又沒有按時進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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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他從那算命的滿嘴胡言后,就一直憂心這龍珠子略顯羸弱的身子,進膳便是頭等的大事,將衣服梳理整齊后,便吩咐宮人準備膳食。
因為方才龍珠子睡得正酣,身子都是綿軟的,又是沒脫衣服,和衣而睡,衛(wèi)冷侯擔(dān)心他下床受了風(fēng)。便叫小太監(jiān)抬來了一個小巧的亮漆描金的炕桌,放在龍**,又在上面擺了四個小圍碟,菜式都是安巧兒按著小主子的口味安排的,一碟青翠的菜心,澆上了秋天腌制的肥美的蟹黃醬,又熱熱地滾上了一勺子鮮美發(fā)白的濃湯。還有一碟曬干的楓葉腌肉干,撕開灑在香米粥上是最下飯的,余下的是蝦仁拌豆芽,還有一小碗荷葉豆腐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