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清麟斜栽著躺在一旁的小榻上,正一下一下地摸著自己的胸口:“哎呦……巧兒,可別說了,快來摸摸朕的胸口,跳得厲害呢!”
一看小皇帝那沒心肝的樣子,安巧兒氣得都不知說什么了。
待到巧兒氣鼓鼓地伸手替自己撫弄胸口,聶清麟才笑意稍退,低聲說:“總算是尋到了那位愛卿的短板,朕若是不激上一激,只怕他這日日來寢宮,天天琢磨著剝掉朕的龍袍,朕怕遲早是要露餡??!”
安巧兒這才明白皇上是故意而為之??墒恰杏脝幔克讲旁谕饷媛牭梅置?,那太傅被皇上暗諷昏聵無能,只能靠女子討好匈奴,那太傅雖然氣得砸碎了這許多物件,卻是一句重話都沒有沖著皇上說啊。
能讓太傅受這等委屈,不用喝水就又干噎回肚子里的??峙乱簿椭挥凶约旱倪@位小主子了……難啊……
為邵陽公主踐行的典禮在正午陽氣最盛時
舉行。
這次位和親的公主送親的隊伍極為隆重。
按理說,一個先皇時的公主,原不該得到這么大的重視。但是送親的人數(shù)和車馬,陪嫁的嫁妝,倒是比先皇在世時,最得寵的公主出嫁都還隆重,就連那休屠烈也是一臉的驚詫,沒想到此次迎娶的繼母,在大魏皇室中的地位竟是不輕,言語上便對這邵陽公主稍微客氣了些。
聶清麟知道,這是太傅給了自己一個臉面,倒是十分真誠地向太傅道謝。
衛(wèi)冷侯卻是表情肅殺,站在高高的城門看著邵陽公主遠(yuǎn)去的隊伍,久久不語,最后倒像是自言自語:“臣不說沒有把握的話,所以真是不敢保證有能迎回圣上皇姐歸來的那一天,但是臣要對天盟誓,這絕對是最后一個替大魏將士擋刀子的弱質(zhì)女流?!?/p>
聶清麟知道這衛(wèi)太傅是臉兒窄愛記仇的,前幾日的那番話,真是傷了太傅的鐵血男兒心,想先皇在世時,他一直是朝中的主戰(zhàn)派,如今自己成了這大魏主持朝政之人,也是體會了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的無奈,也不知暗地里揉碎了多少根錚錚男兒的脊骨,才做出與匈奴議和的決定。
自己的那番話,真是傷人不輕,倒是有些對不住替父皇糊著爛窗紙的太傅了……
聶清麟沒有接話,心里卻知道,幾年之后,待得大魏調(diào)養(yǎng)生息,匈奴與大魏之間的生死大戰(zhàn),再所難免……
送走了公主,那鬧得京城滿城風(fēng)雨的休屠王子也跟著離開了,京城里少了動蕩的引子,依舊是昔日的繁華熱鬧。
因著上次在茶樓惹的禍,太傅再也沒帶皇上微服私訪。
聶清麟原以為太傅修補(bǔ)男兒自尊尚需要些時日,沒想到送走了邵陽公主的第二天,便若無其事地來見皇上了。
不過太傅倒不是空著手上門的,還牽來了匹顏色雪白的小母馬送與皇上。
那母馬毛色鮮亮,馬腿修長,甩著尾巴的同時,長臉上的大眼兒翹著長長睫毛閃啊閃,嫵媚馴良得很。聶清麟只看一眼便喜歡得不得了,親取御名“姣娘子”,既絕色佳人之意。
待到姣娘子被附上了馬鞍后,皇帝在太傅的親手扶持下翻身上馬時,倒真是體會到了真男兒的暢快,御佳人于其上之感,的確是威風(fēng)得很!
因為已經(jīng)開春,城周圍的運(yùn)河早已經(jīng)開化,正是踏春的大好時節(jié)。緊挨著京郊的兵營便是皇家的跑馬場。
每到草長鶯飛時,這里剛剛?cè)旧暇G意,便熱鬧起來。
趕上朝會大休,太傅陪著皇上親自來到馬場踏一踏淺草。因著皇帝的騎術(shù)與射術(shù)同樣不佳,免不了又得讓太傅操勞著貼身授業(yè)。
天暖了,身上穿得也比冬日時略少了些,等到太傅拉著皇帝共騎在自己的坐騎--疾風(fēng)烈上時,太傅便是頭一次感到,原來這龍珠子別的地方雖然干癟,御臀倒是圓潤嬌俏得很!
當(dāng)疾風(fēng)烈跑開的時候,一顛一撞,蕩氣回腸……
聶清麟滿腹的心思都在這馬韁與平衡之上,自然沒注意到,抱著自己的一只手臂漸漸地使了勁兒,把自己漸往身后拉。
太傅的年歲也是大了,只跑了一圈,尚未活動開來,呼吸卻越來越粗……其實皇帝也是不舒服,只覺得這身后的馬鞍子也變得凹凸不平,不太服帖,
正騎在興頭上,太傅抱著她突然策馬朝著馬場一旁安札的營帳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