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破潼門關以后,大軍一路北上,如今就駐扎在秣城邊上休整,秣城與上京相鄰,是上京最后一道防線,到了緊要關頭,奪取皇位如探囊取物,此刻蕭儼卻是展現(xiàn)了充足的耐心。
雖說這些士族不思進取,官位高低只憑家世高低,大多是些酒囊飯袋,蒼鷹搏兔尤需全力,一切進展得太過順利,未必其中不會有詐,世家能百余年屹立不倒絕非沒有倚仗。
上位者的彎彎繞繞百姓們卻是不知的,于他們而言,蕭儼原本就是大魏的戰(zhàn)神,頗具聲望,又打著清君側的名號,一路攻來從未搜刮民脂民膏,百姓們將他視作新的明主,夾道相迎。
離上京越近,虞靈枝就愈發(fā)有種熟悉的感覺,漂泊不定的情緒也淺淡了些,進了城后,興奮地拉著荊復到處走動,經(jīng)過一處糕點鋪子,笑著指給他看。
“這是我從前十分喜愛的糕點鋪子,幼時貪嘴,阿娘不許我吃這些,也不許下人替我買,我就找了許多由頭偷跑出來,也不知如今味道變了沒有?!?/p>
她笑得開懷,同他說起舊日趣事,荊復冷峻的臉色也緩和了些,似乎也為她的喜意感染,這是她從前的生活,如今他與她一起舊地重游,就好像自己也參與了她的過去一般。
那店家認出了虞靈枝,笑問:“娘子口味可還跟從前一樣?”
說罷視線落在她旁邊的荊復身上,不禁疑惑道:“這位是?怎的不見從前陪您來的那位郎君……”
荊復聞言冷哼一聲,轉身就走。
虞靈枝心里咯噔一下,連忙遞過銀錢打斷了店家的話:“這位是我夫君,以后也會是他陪我來,店家莫要認錯了人。”
接過糕點小跑著追上了荊復,小聲解釋:“那都是從前的事了,你也是清楚的,總不能還吃這種陳年舊醋罷?”
“嗤——”荊復任由她拉住,又冷聲道:“崔珩的事是從前的事,姑且不提,那今早上那個見了你就痛哭流涕的男子呢,阿枝真是好本事,引得無數(shù)男子為你折腰?!?/p>
虞靈枝頗為頭疼,到了熟悉的地方就難免遇到熟人,早上遇到薛照也是偶然,初時她還有幾分乍見故人的欣喜,而后在他紅著眼圈試圖來抱她時化為烏有。
后者當然沒有得逞,雖然他的身量也不算弱小,可到底是世家公子,仍舊被荊復輕而易舉拎起來,扔到一邊。
薛照就是那個曾為她要死要活的郎君,說起來他還是不同的,那時她沒有門路接近崔珩,退而求其次選擇了薛照,他家世也不低,心思純良,眼里只能看得見她一人,只可惜他是個耳根子軟的,有個厲害的母親,只肯納她為貴妾,他嘴上說著必不會這般委屈她,可又反抗不了他母親,急得直掉眼淚。
虞靈枝當斷則斷,沒想到與他斷絕后,他倒來了氣性,竟做了尋死覓活的舉動,鬧出些風言風語來,嚇得她敬而遠之,再沒跟他說過一句話。
前因后果自然是不能同荊復細說的,畢竟和薛照交往時,兩人也有些親密的舉動,只不過都是點到即止。這些天好不容易將他哄得態(tài)度軟和了些,如今又全白費了。
她小聲辯解:“容色出眾些的女郎總歸有些愛慕者,這也在情理之中。”
荊復只是冷笑,顯然沒信她的鬼話。
虞靈枝討好地遞給他一塊糕點:“阿復你嘗嘗這個,甜而不膩,味道極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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