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靈枝快要被他嚇瘋了,她眼睛還蒙著,看不清荊復(fù)臉上的表情,但也能想到有多駭人。
易地而處,若她是荊復(fù),被人這樣幾次三番欺騙玩弄,還險(xiǎn)些丟了性命,只怕是恨不得將始作俑者生撕了。
她開始后悔,自己為什么要跟來,留在上京再艱難也好過丟了性命。
早在方才荊復(fù)暴起將人抵在墻上時(shí),阿晉就識(shí)趣地退了出去順帶合上門。
昏暗的室內(nèi)只點(diǎn)著幾盞燭火,兩人糾纏的身影張牙舞爪地映在墻壁上,影子拉得長長的,密不可分。
荊復(fù)聽她抽噎著用盡一切辦法辯駁,心中恨極,那雙勾人心弦的被遮蓋的桃花眼里一定盛滿了虛情假意。
可笑的是,他甚至不敢摘下布條去看一眼她的眼睛,偏偏這樣一個(gè)徹頭徹尾的騙子,這幾個(gè)月來,他沒有一天忘記過她,連夢里都是她的嬉笑怒罵,像是被人用毒藥侵蝕了心智,無法抑制地想念她溫?zé)岬拇缴?,柔軟的身體,甚至是她那些心口不一的情話。
虞靈枝自始至終都冷眼旁觀著他的沉淪,像傻子一樣為她傾倒,她從不曾付出半點(diǎn)真心,她心里一定得意極了,一場大火也沒能令他醒悟,勾勾手指他就又臣服在她的腳下,直到又一次性命垂危。
胸口的箭傷已經(jīng)愈合,心里的破洞卻越來越大,灌了風(fēng)似的肆虐過四肢百骸。傷口不斷結(jié)痂,又被自虐似的撕扯,潰爛,癢意從骨子里滋生,在陰冷嚴(yán)寒的天氣里愈演愈烈。
“嗚嗚……荊郎你相信我,我是真的后悔了,如果早知會(huì)與你分離,我死也要和你在一塊……”
而她依舊本性難改,還想故技重施,聽著她磕磕絆絆的情話,他幾欲作嘔。
許下的承諾為什么做不到,為什么不能只愛他,既然做不到,那就去死!
他會(huì)把她的骨灰?guī)г谏砩?,她曾說過自己最喜愛梅花,那就等到他死以后,一起埋在庭院里那顆梅樹下,這樣她就沒有違背誓言,也算做到了生死相依。
大掌又覆上她脆弱的頸項(xiàng),雙目布滿血絲:“好啊,那你就真的去死罷……”
虞靈枝驚恐地想要逃開,背后是冷硬的墻壁,退無可退。
“不、不要……”
“讓我留在你身邊,再給我一次機(jī)會(huì),我是真心喜愛你的,求你……”
男人古怪地低語:“真心?”
虞靈枝忙不迭點(diǎn)頭,又怕他看不清,全然忘卻了被蒙上眼睛的是自己,急得口不擇言:“是,從來沒有旁人,我只是你的人,和你在一起的時(shí)候才是我最快活的時(shí)光……”
她一面說著,一面撫上他的衣襟,小心翼翼試圖平息他的怒火。
荊復(fù)忽然平靜下來,任由她動(dòng)作,許是以為他又一次跌入了她用情愛織就的陷阱,她大著膽子環(huán)上他的脖子,討好地啄吻他的嘴唇。
“是么……”
耳畔是他陰冷的低語,她正要繼續(xù)向他訴衷腸,整個(gè)人被猛的拖起來,鐵鏈劇烈地撞擊在一起,下一瞬又被蠻橫地推倒在地,而后傳來布帛撕裂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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