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流程一結(jié)束,宴會開始,桌上開始上菜了。既然是安城的婚禮,上的菜也全是安城的本幫菜,依然甜,韋如夏這么多年仍然適應不了。
她挑了幾道菜簡單吃了幾口,還是用紅酒壓下了甜意。除了她以外,旁邊的駱瑭也沒怎么動筷子。今天的菜還挺正宗的,他也不吃甜了?口味不能變吧?
不過這么多年過去,他除了口味,其他的可能變了。有可能變了很少她還能尋到以前的蹤跡,有可能變了很多對她來說完全是個陌生人了。
他們兩人全程沒有交流,說陌生人也不為過了。
正在韋如夏想著的時候,最新上了一道板栗燒鶏,這道菜是北方菜。
沒想到會有這道菜,韋如夏小小的“咦”了一聲,拿了筷子去夾。在她去夾著的時候,旁邊一對夫妻里的妻子小聲道:“板栗燒鶏,我最喜歡吃板栗燒鶏了?!?/p>
丈夫一聽,笑著去轉(zhuǎn)餐桌,邊轉(zhuǎn)邊道:“你有什么不喜歡的?”
丈夫說話的時候沒看到韋如夏在夾,他剛轉(zhuǎn)了一點,他旁邊的長者就提醒了一句:“齊松,駱總還在夾菜呢。”
齊松聽到,下意識看了駱瑭一眼。果然,駱瑭正在夾鶏塊,他一臉不好意思地停止了轉(zhuǎn)桌。而韋如夏就趁著他停止轉(zhuǎn)桌的時候,夾了一塊鶏肉。在她夾完后,她看了一眼駱瑭,駱瑭盤子里放了一塊沒有吃的鶏塊。
桌子轉(zhuǎn)動,韋如夏咬了一口鶏肉,嘖,還是甜的。
胡吟吟和韓竣松換了衣服后,先到了韋如夏他們這桌來敬酒。敬酒的時候,胡吟吟又差點當著領導的面哭起來。韋如夏笑著抱著她,說道:“讓新娘子哭,我自罰一杯好不好?”
胡吟吟帶著哭腔,擔心道:“你別罰了,不要喝太多酒?!?/p>
“能喝得了,我酒量很好?!焙黹g哼笑一聲,韋如夏將高腳杯倒?jié)M,她和胡吟吟一碰杯,笑道:“祝你們百年好合?!?/p>
說完,韋如夏沒有含糊,一杯紅酒一飲而盡。
她骨子里還是帶著邊疆小鎮(zhèn)女人的豪爽的,看得桌上的賓客吃驚得叫好連連。韋如夏喝完以后,神色沒什么變化,笑著坐下了。
韋如夏喝這杯酒,一來是她酒量確實大,二來是她今天確實高興,但胡吟吟顯然誤會了她的意思。在宴會結(jié)束的時候,韋如夏和胡吟吟告別,胡吟吟問了一句:“你現(xiàn)在住哪兒???”
以為胡吟吟是日后要去找她玩兒,韋如夏笑著說道:“安淮酒店,我打個車……”
“駱瑭駱瑭,你回家對嗎?”胡吟吟叫了一聲旁邊和韓竣松正在說話的駱瑭,問了一句。
她老公和駱瑭齊齊回頭,韋如夏心下一緊。
在得到駱瑭確定的回答后,胡吟吟笑起來,拉著韋如夏說道:“那你送一下夏夏吧,她住安淮酒店,剛好順路。”
察覺到胡吟吟的意圖,韋如夏趕緊拒絕:“不用了……”
她拒絕的話還未說出口,駱瑭神色平靜地看了她一眼后,將視線收回道:“可以?!?/p>
擰著的胸口像是一下打開了,韋如夏喉頭微動,看著駱瑭說完話后就轉(zhuǎn)過去的側(cè)臉,也沒再拒絕。
駱瑭自己開車過來的,他今天沒有喝酒。他把車開過來后,胡吟吟先韋如夏一步將副駕駛的門打開了,然后趕鴨子上架一樣把韋如夏送上車后關(guān)上了車門。
黑色的捷豹消失在視線內(nèi),胡吟吟拉著韓竣松往婚禮大廳走,他們還要送其他賓客。
韓竣松被老婆拉著,一臉別扭地說道:“你故意的吧?”
胡吟吟沒有否認,她看著韓竣松,哼唧一聲后道:“你現(xiàn)在娶了我,再看看他們倆,不覺得遺憾嗎?”
盡管已經(jīng)成了家,但胡吟吟還是那個心思單純的小女孩,想事情很單一。韓竣松看著她,跟她耐心解釋道:“算不上遺憾啊,當年他們分開都是有各自考究的?,F(xiàn)在分開了八年,生活背道而馳,就像被你咬了一口的西瓜,能復原嗎?而且韋如夏這次回來,以后就不走了嗎?駱瑭已經(jīng)不是以前的高中生了,他現(xiàn)在是國內(nèi)首屈一指的互聯(lián)網(wǎng)公司老總,家世又顯赫……我不是說韋如夏不好,但駱瑭現(xiàn)在接觸的女人都是名媛,他眼界自然而然會變高,他還會喜歡韋如夏嗎?”
韓竣松講的句句在理,但胡吟吟捂著耳朵拒絕他給她講道理:“不聽不聽,我就覺得他們兩人對對方都還有感覺,依靠我女人的第六感?!?/p>
胡吟吟的第六感顯然是不準的,韋如夏坐在副駕駛上,旁邊駱瑭開著車,車內(nèi)的氣氛安靜到詭異。
就駱瑭今天對她的態(tài)度來看,顯然昨天她發(fā)給他的消息他是沒有看到的。韋如夏應該松口氣,但內(nèi)心深處她卻沒有那么想。
兩人也不能一直保持這種無話的狀態(tài),韋如夏望著車窗外的車水馬龍,先開了口:“《誅殺者》是你們公司的游戲啊,我以前玩兒過,挺好玩兒的?!?/p>
這個游戲還是岑念白帶著她玩兒的,游戲挺考驗腦力的,她那段時間空閑的時間就會和岑念白打過兩局。
昨天和胡吟吟聊天結(jié)束后,她搜索了lo公司的百科,那時候才知道這個游戲是駱瑭他們公司研發(fā)出來的。
這個話題是關(guān)于駱瑭的,一般來說,如果對方想和你聊天的話,他會就著這個游戲的話題繼續(xù)聊下去。
然而,駱瑭只是淡淡地應了一聲“嗯”
既然駱瑭沒有閑聊的心思,韋如夏也沒再去強聊,她笑了笑后,回頭繼續(xù)看車窗外的風景。
韋如夏這個周幾乎沒怎么睡覺,坐在車子上,身心不自覺放松下來,看了一會兒風景后,眼皮越來越重,接著就睡了過去。
車子到了一個紅綠燈路口,駱瑭將車子停下,他側(cè)眸看了一眼副駕駛上的女人一眼,眸色漸沉。
韋如夏的穿衣風格與八年前沒什么區(qū)別,她的身材看上去好像更纖細了,雖然身高腿長,卻能讓人心生保護欲。
她頭靠在車窗上,眉眼英氣如初,帶著深深疲憊。她蹙著眉頭,閉著的眼睛四周是化妝也掩蓋不下去的黑眼圈。
這是有多累?
綠燈亮起,駱瑭收回視線,放緩了起步速度。
韋如夏這一覺睡得很沉,但她感覺時間很短,像是打了麻醉一樣,前一秒陷入深度睡眠,后一秒就醒了。
但是她現(xiàn)在所在的位置,告訴她她不是睡了一小會兒。
她仍然坐在駱瑭的車上,醒過來時,駱瑭開著車剛剛駛?cè)胍粭潽殫潉e墅。隨著車子往別墅內(nèi)行駛,視野漸漸開闊,車子停下時,韋如夏看到了別墅后面的碧海藍天,她似乎能嗅到海風的味道。
駱瑭將車子停進車庫,他也察覺到韋如夏醒了。將車子停好,男人雙手搭在方向盤上,神色平靜地回頭看她。
韋如夏對上他的視線,聲音里帶著剛剛睡醒的慵懶和沙啞,她一笑,問道:“這是哪兒?”
女人的聲音像是剛從橡木桶里倒出的紅酒,帶著被時光沉淀的性感,駱瑭眸色未變,依然深入寒潭,回答得十分精簡。
“我家。我說順路帶你回去,但到你們酒店的時候你沒醒,我就先開到我家里來了?!?/p>
這個理由,理直氣壯到讓韋如夏沒法反駁,畢竟她是蹭車的。她抿了抿唇,笑著問道:“那我現(xiàn)在……”
沒等她問完,駱瑭打開車門,從車上下去,對她道。
“自己打車回去吧?!?/p>
其實駱瑭不說,韋如夏也要自己打車回去。但是六月的下午,即使是在海邊也是炎熱難耐,尤其駱瑭剛剛開門吹進來那一陣熱風。
韋如夏下了車,她打開手機的時候,感覺身上已經(jīng)熱起了一層汗。她看了一下線上叫車的最近距離,也要一刻鐘才能過來。
她受不住熱,抬眼看著駱瑭,問道:“我能在這里等會嗎?車要一刻鐘才到?!?/p>
似乎就在等她這句話,韋如夏說完后,駱瑭斂眸看了她一眼,薄唇微抿,看著女人漸漸變紅的臉頰,駱瑭轉(zhuǎn)身去開家里的門,語氣淡淡地說。
“進來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