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乘客一聽,四下也就散了??粗巳荷㈤_,韋如夏抬手遮陽,眉頭皺了皺道︰“這怎么辦?”
說完,她拿出手機先給奶奶打了個電話。
“讓駱瑭今晚住下吧,你和我住,駱瑭可以住你的房間?!崩钯砗桶才诺?。
奶奶家就只有兩間臥室兩張床,她和奶奶一起住是沒有關(guān)系,就是不知道駱瑭愿不愿意住她的床。
給奶奶打電話的時候,韋如夏直接按了免提,剛剛奶奶說的話,駱瑭也都聽了過去。他站在她的身邊,夕陽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剛好可以將韋如夏蓋住。
“可以嗎?”韋如夏抬頭看著沉默的駱瑭問道。
駱瑭垂眸望著她,濃密的睫毛下,雙眸依然深不見底,韋如夏看不出他的情緒,剛要和奶奶說話的時候,駱瑭回了一句。
“可以,我不認(rèn)床?!?/p>
事情就這么說定了,韋如夏帶著駱瑭先去鎮(zhèn)子上給他買了洗漱用品,然后兩個人才回了家。
說實話,駱瑭能在這里多待一晚,韋如夏還是挺開心的。她想要和奶奶在一起,但也想和朋友在一起。
兩人回去后,韋如夏拎著駱瑭的洗漱用品回了她的房間給他放好了。她房間就是色系偏少女,但住是沒問題,奶奶打掃得很干凈。
“回來了?”李夙和從廚房里出來,手上端了一盤切好的西瓜。
接了李夙和手上的果盤,韋如夏看著李夙和,她臉色有些蒼白,韋如夏道︰“又不舒服了嗎?你先去休息吧?!?/p>
自從上次從安城回來后,李夙和連續(xù)病了好幾次,身體疲乏,頭有些疼,但都能忍住,只是沒法去安城找韋如夏罷了。而這次,顯然比前幾次要厲害的多,先前大夫開的藥吃了,也是時好時不好的。
聽韋如夏這么說,李夙和也沒有堅持,她捏了捏孫女的臉,笑道︰“那我去睡了。過會兒太陽落了,你帶著駱瑭去河邊轉(zhuǎn)轉(zhuǎn)?!?/p>
李夙和所說的河,是山腳下那條小溪。小溪在兩片山林之間,干凈清澈,河水冰涼。那是夏天的時候,李夙和帶她去消暑的地方。
“知道了。”韋如夏應(yīng)了一聲,然后端著西瓜扶著李夙和回了房間。
今晚不能回家的事情,李夙和已經(jīng)打電話和楊舒汝說過了。和韋如夏在一起,楊舒汝向來是放心的。而且聽駱瑭的語氣,他好像挺愿意在那里待的。
想到這里,楊舒汝故意想逗逗兒子,道︰“要不我讓陳叔去接你?”
陳叔是駱家大宅的司機,駱瑭小學(xué)初中都是他送他上學(xué),后來上高中,駱瑭堅持自己坐地鐵,陳叔就回了大宅。
聽了楊舒汝的話,駱瑭低頭看了一眼墻頭上正盛開的金花茶,拒絕道︰“不用,明天下午我自己坐車回家?!?/p>
“為什么是明天下午?”楊舒汝追問道,“明天早上不就有回來的車嗎?”
電話那端,駱瑭沒有回答。
此時,楊舒汝突然意會出什么不對來,她哼笑了一聲,對駱瑭道︰“駱瑭,你是不是自己不想回來?”
駱瑭沒有回答,他掛斷了電話。
掛了電話回過頭時,駱瑭看到了坐在藤本月季花下吃西瓜的韋如夏。
她換上了白色的棉麻短衫短褲,頭發(fā)扎成一個丸子,長手長腳盤腿坐在漫天的花海之下,偶有白色花瓣飄落,落在她凹下的鎖骨窩處。她可能是覺得癢,低頭一吹,花瓣落到了矮床上。
吹完花瓣,少女唇角牽起一笑,笑容彌漫在她的臉上,十分舒服。她察覺到駱瑭的目光,看到駱瑭打完電話,韋如夏這才招了招手,說道︰“來吃西瓜?!?/p>
駱瑭起身走了過去。
待駱瑭坐下,韋如夏將手上這塊西瓜啃完,兩人干坐著也是無聊,她拿了兩塊差不多大小的西瓜,遞給駱瑭一塊,自己拿了一塊,抬頭問駱瑭︰“要不要來個吃西瓜比賽?”
韋如夏一臉的興致盎然,她在這里非常放松,和在洛夫公寓時不一樣。
“好?!瘪樿┐饝?yīng)了。
說是比賽,也不過是無聊時的消遣,賭注也十分隨意,輸了的人給贏了的人買一個星期的可愛多。
韋如夏拿著西瓜,眼神專注,她看著駱瑭,喊了一聲“開始”。而后,在駱瑭還沒咬下第一口,韋如夏拿著西瓜將它啃得只剩了西瓜皮。
她舉起了雙臂,鼓著腮幫子,里面全是甜甜沙沙的瓜瓤。
在她放下西瓜皮后,駱瑭只是靜靜地看著她。少年身上一片圣潔,修長的手指捏著還未吃完的西瓜,
火紅的瓤,翠綠的皮,讓他整個人看著像一幅水彩畫一樣
他沒有聽到韋如夏對勝利后的歡呼,他伸出手,到了韋如夏的臉前。
少年手上還有西瓜皮的清香,冷白色的皮膚讓他的指尖也有些涼,他的指尖停留在她的鼻尖,拿下了一粒西瓜子。
黑色的西瓜子安靜地躺在他的指尖上,少年問︰“你吃這么快,嘗得出甜不甜么?”
韋如夏眼角一彎,她舔了舔唇邊,還未干涸的西瓜汁香甜清涼。
“甜啊,你嘗嘗?!?/p>
駱瑭沒有去嘗西瓜,他的腦海里想著他臨掛電話前母親問他的那一句話。他看著韋如夏,心咚咚跳著,像蹦在鼓面上的西瓜籽。
對啊,他不想回去,他想待在面前這個人待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