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成挑眉:“那你減什么肥?!?/p>
“……”
簡時午胖臉一紅,小聲地反駁:“這又不一樣,熊的確胖乎乎可愛有人喜歡,我又沒有?!?/p>
沈成的視線落在他身上:“都一樣?!?/p>
?
簡時午不敢置信地抬頭,他湊近一些:“你剛剛說什么?”
沈成輕挑眉:“你明明聽見了。”
簡時午:“我沒聽清?!?/p>
“你的聽力或許該去檢查了,簡時午同志?!?/p>
“……”
這男人還是那么小氣。
簡時午覺得如今氣氛正好,他說:“發(fā)完這些,你請我吃個飯吧,我挑地方行不行?”
這個要求是斗著膽子提的。
畢竟要引沈成去一個地方不容易??!
簡時午心里已經(jīng)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不行就換地方。
可是沈成卻只是安靜地看著他,黑色的眸子深沉如墨,簡時午抬頭看著,發(fā)現(xiàn)里面有很多自己看不懂的東西,至少,現(xiàn)在的自己還不能理解。
半響
沈成說:“可以。”
簡時午一驚:“真的???”
沈成點了點頭。
得寸進尺是小胖的拿手好戲:“嘿嘿,什么地方都行?”
沈成臉上沒什么表情:“可以。”
家里的情況他已經(jīng)了解,沈大山也將搬家轉(zhuǎn)學(xué)的事情告訴了他,事情已成定局,無法轉(zhuǎn)回,換做以前,他沒有義務(wù)跟任何人告別,給任何人一個交代,但是……
他的生活出現(xiàn)了一個例外。
在初春,在萬物蓬勃生長的季節(jié),有一個人闖入了他的生活,在貧瘠之地種下了一顆稚嫩的種子,它在無人注意的時候悄悄生根,發(fā)芽,生長。
簡時午還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依舊笑得開心:“那就那么說定了!”
沈成伸手幫他理了理亂了的領(lǐng)子,低垂下眼眸蓋住情緒,他的話中帶著鄭重,像是承諾:“說定了?!?/p>
……
因為天氣熱,容易渴,沈成拿了水給簡時午喝。
簡時午剛準備繼續(xù)發(fā)傳單,不遠處就傳來了呼喊聲:“哎,你們在這?。 ?/p>
不遠處,猴子和孔文靜幾個人站在街邊。
簡時午驚訝:“你們怎么來了?!?/p>
猴子笑嘻嘻:“路過?!?/p>
這會天色其實有些晚了,酒店那邊早就布置好了,但是簡時午到現(xiàn)在都沒有帶沈成來,來之前簡時午告訴了他們大概的位置,一群人都過來看看。
簡時午說:“我在發(fā)傳單?!?/p>
一下午已經(jīng)發(fā)的差不多了,不遠處的桌子上還有一疊,但是已經(jīng)沒有中午那么多了,但是如果兩個人發(fā)的話肯定要有一會。
猴子擼起袖子:“這事我擅長,來,分我一點?!?/p>
其他幾個人也很熱情:
“帶我一個,我也來?!?/p>
“給我一點?!?/p>
“你別跟我搶啊你?!?/p>
沈成皺了皺眉,他開口想阻止:“不用…”
然而其他人卻不聽,自顧自的分完了,末了猴子還跟沈成說了一句:“課代表你別跟我們客氣了,這次假期的作業(yè)還沒寫完呢,到時候找你問題目別不理我們就行了。”
其他人也附和:
“對,我媽媽還說我這次進步很大,獎勵了我零花錢?!?/p>
“我也被夸了 ?!?/p>
“都是課代表你的功勞?!?/p>
眾人熱熱鬧鬧地分散開來,一疊傳單很快就發(fā)完了。
班級有個小群,不少學(xué)生已經(jīng)在里面約起來晚上酒店見了,群里聊得很熱鬧,這次登山讓不少人覺得和沈成關(guān)系更深厚,此刻熱熱鬧鬧地議論要送什么禮物。
季北川嗤之以鼻。
電話鈴聲響了,是那兩個小混混,他接起來詢問:“事情辦的如何?”
那頭倒是很積極:“差不多,沈大山最近好像在謀劃偷偷回老家的事情,高燦也安分不少,他們家現(xiàn)在連房租都交不起,更沒錢還債,逼走是小意思。”
季北川還是不滿意:“好像是什么意思,到底要多久?”
小混混脾氣也很差:“少爺,就算是讓牛干活還得給草吃呢,你要我們效率,也得見誠意吧?!?/p>
“錢的事情你不用擔(dān)心?!?/p>
季北川沒有銀行卡,只有現(xiàn)金和一些值錢的東西,他說:“我們家附近有個甜品店,你們?nèi)ツ抢锏任摇!?/p>
小混混連忙說:“好嘞!”
掛了電話,季北川煩惱地開始在屋里到處翻東西,最后找出了比較值錢的手機和幾個珍貴的玉飾,隨手都塞到書包里就打開門準備出門赴約去,門口站著個人,嚇了他一跳:“李嫂?”
李嫂用圍裙擦了擦手:“我來問問你晚上想吃什么?”
季北川往外跑:“不用,我晚上有事,不回來吃?!?/p>
看到他跑下樓,李嫂沉默半響,想起了剛剛在房門外聽到的話,終于還是打開了房間的門,走了進去。
偌大的房間被翻得很亂,像是剛剛還打過一場仗一般,東西被翻得亂七八糟,仿佛昭顯了主人有些凌亂的心境,李嫂走過去將東西一件件的擺正,她對季北川的房間布置了如指掌,非常容易發(fā)現(xiàn)少了什么,結(jié)合剛剛聽到什么給錢不給錢的……
難道,少爺被人敲詐勒索了?
李嫂開始認真地清理現(xiàn)場卻一無所獲,終于,就在她想放棄的時候,余光一瞥,發(fā)現(xiàn)了床邊的地毯下似乎有一張白色的紙條,撿起來就能看到紙條上面寫著的聯(lián)系方式,是成年人的筆跡。
……
夜晚。
在公司開會的季遠生接到了家里的電話。
李嫂將大概的事情匯報了后,又擔(dān)心地說:“下午的時候我不放心后來又跟上去看了看,發(fā)現(xiàn)少爺還給了那兩個男人錢財,那些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先生,您看……”
季遠生微微地皺起眉,倒是冷靜許多:“確定過了?”
李嫂點頭:“是的,我還在少爺?shù)姆块g外聽到了他們的交談,要錢什么的?!?/p>
這種事情之前從來沒有想過會發(fā)生在他們少爺?shù)纳砩稀?/p>
季遠生到底是果決的:“這事我會處理?!?/p>
李嫂這就放心了。
掛了電話后,季遠生撥通了助理的電話,吩咐道:“給你二個小時去查下今天下午和少爺見面的兩個人是什么底細。”
助理應(yīng)了一聲,又問:“查到后您要如何處理?”
季遠生沉默半響,開口:“帶到我面前來?!?/p>
“是。”
助理跟了季遠生多年,了解他的脾氣,如果讓總裁這么認真要面見的人,如果是為了感恩倒還好,如果是得罪了總裁…那這人就慘了。
另一邊
楓華麗致大酒店
別說是知道酒店名號的,就算是沒聽說過的路人站在酒店腳下,看著那金碧輝煌的樓閣,瞧著那一看就價值不菲的大理石,望著那威風(fēng)凜凜的石獅子,也知道這里是寸土寸金,消費極高的地方。
簡時午有些緊張,怕沈成掉頭就走:“那個,我們在這里吃飯?!?/p>
沈成臉上卻很平靜,他穿著的是普通的白襯衫,素凈不加修飾,站在光鮮亮麗的廳堂前,脊背挺直,氣質(zhì)清冷,一點也不顯得寒磣,華麗的燈光落下,像是翩翩有禮的貴公子。
沈成邁步:“進去吧?!?/p>
猴子湊過來:“乖乖,課代表這么有錢?”
……
簡時午說:“我也不知道啊。”
他不知道的事情也太多了,前世就連結(jié)婚的時候他都以為沈成真的是個窮小子,后來他知道他有公司,而且極其富有,那個時候他就已經(jīng)驚訝過了,現(xiàn)在居然比猴子都淡定許多。
大廳富麗堂皇。
進去有侍從過來問:“您好,幾位,去幾樓?”
簡時午說:“21樓。”
如此流利地回答完后,他才覺得說錯話了,果然,一回頭就對上了沈成意味深長的目光。
糟了
這不是暴露了自己早就定好包廂的事了嗎!
簡時午試圖拯救:“那個,我就是聽說,21樓層的飯好吃?!?/p>
沈成說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他心思剔透又怎么會看不出簡時午拙劣的演技,今天的一切都是安排好的,想必21層也早就定好了位置,他一直都知道簡時午喜歡自己,之前說不會糾纏也只是欲擒故縱的手段,有一段時間沒有再故態(tài)復(fù)萌,原來在這等著,可能又是準備好的告白活動?
但是…
莫名的,他心中不再像從前那么厭惡,甚至隱隱有一種自己都不愿意承認的歡喜。
沈成心中思緒良多,面上卻不顯:“上樓吧?!?/p>
簡時午開懷,樂呵呵點頭:“嗯!”
樓層越近,氣氛越緊張。
也不知道沈成會不會喜歡大家給準備的驚喜,可千萬不要調(diào)頭就走啊,到時候場面會很難收場的,眼看距離包廂越來越近了,終于,簡時午還是按捺不住開口:“那個,沈成…”
沈成側(cè)目看他。
簡時午圓溜溜的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看著他,滿含期待地說:“一會萬一你不滿意,別走好嗎?”
可能有些緊張,小胖白皙的臉蛋都是緋紅色。
沈成眸光微黯,看著有些緊張的小胖,唇角微勾:“可以?!?/p>
慢慢的,包廂大門打開了。
“砰!”
小禮花打開,彩花漫天飛舞,室內(nèi)眾人起身圍了過來,彩帶飄揚,氣球飛揚,每個人的臉上洋溢著笑容,他們齊聲道:“生日快樂!”
“……”
沈成看了一眼簡時午。
小胖更是臉上充滿了憨笑,拿起禮花放了一個:“生日快樂!”
沈成收回目光,看著彩花慢慢落在身上。
生活委員見他沒有笑,也有些忐忑:“課代表,你不高興嗎?”
一眾人不自覺地屏息,看著站在門口的沈成,這個男孩英俊瀟灑,他有著優(yōu)秀的成績,冷清的性子令人望而卻步,即使他的家世不好但依舊擋不住是很多人心中高高在上的神,就算如今關(guān)系緩和,然而沈成卻依舊是很多人心中充滿距離感的存在。
沈成目光微動,終究是多了幾分暖意,他勾了勾唇,回答:“沒有不高興?!?/p>
這么多人看著他,所有人都覺得有距離不可僭越的神沖他們鞠躬彎腰。
沈成鄭重:“謝謝各位。”
眾人對視一眼,都露出了笑容,那個一直有的隔閡仿佛無聲地碎裂了,一群人都圍了過來:
“課代表你怎么才來?。 ?/p>
“這是我給你準備的禮物,三年模擬。”
“還有我的……”
“啊,我們還排練了一首歌,你要聽嗎,音樂,音樂起”
室內(nèi)一片熱鬧,吵吵鬧鬧到許久,21層的包廂外面也漸漸來了不少家長,他們都聽說了今天孩子在里面聚會,過來等著接孩子回家。
其中,也包括高燦。
她是來堵甄美麗的,家長群她留了聯(lián)系方式,聽說這里今天聚會,所以特地趕過來想找簡時午一家談要錢的事情,然而不知為何,今天她一直沒有尋見甄美麗的影子,當(dāng)下有些著急。
然而,電梯的另一邊,季北川走了上來。
同桌一直在等,看他來松了一口氣:“你總算來了。”
季北川說:“要不是你們在群里說要拍合照,以后還要做成班級全家福,說缺我不行,我才不來?!?/p>
同桌笑了笑:“大家都在,熱鬧嘛?!?/p>
季北川冷哼了一聲,這才不情不愿地往前走。
前面是休息區(qū),隔著遠遠的,他望見了坐在那里有些邋遢的女人正是高燦,季北川的眉頭嫌惡地皺起,仿佛看到蒼蠅一般。
高燦也看了過來,沖他露出了一個微笑,還揮了揮手,甚至有要走過來的趨勢。
同桌好奇:“你們認識???”
季北川厲聲:“不認識!”
同桌嚇了一跳,不知道為什么這位小少爺忽然就發(fā)起了火,往回退了兩步。
季北川心里火很大,對他說:“你先進去吧,我去個洗手間。”
同桌點點頭,走了。
季北川改往樓梯道走,邊走邊給那群人打電話,不見到還好,見到后他真是一秒也忍不了,高燦必須消失,必須離開這座城市,他不想等,他要速度!
另一邊
商業(yè)大廈,兩個黑衣的男人被保安壓著,困在裝修低調(diào)奢華的辦公室內(nèi),不遠處,季遠生坐在辦公椅前,居高臨下地瞧著他們。
年紀輕點的黃毛哆嗦:“大舅,這怎么回事???”
年長的大舅多少有點膽量:“您是…季總嗎,不知道哪里得罪了您,值得如此大費周章的?”
季遠生在批文件,抽空道:“你們認識我的兒子。”
兩個小混混對視一眼,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深意。
黃毛沒注意,年長的大舅反應(yīng)倒是很快:“我們和公子就是泛泛之交,絕無惡意,如果您不樂意的話,我們以后再也不來往了,真的!”
季遠生的筆尖微頓,男人挑眉:“泛泛之交?”
就是這種貨色敢敲詐勒索自己的孩子。
現(xiàn)在甚至還敢當(dāng)著自己的面撒謊,簡直膽大包天。
西裝革履的男人有一種上位者的威儀,那雙黝黑的眸子和沈成如出一轍,只不過里面多了些久經(jīng)沙場的戾氣和沉穩(wěn)自信,他的嘴角微勾,諷刺道:“你也配?”
這句話的話音落,兩個小混混臉色有些難看,就在他們準備開口的時候,一道有些緊促的電話鈴聲響了,電話在口袋震動,在安靜的辦公室不斷回蕩。
這是那個小少爺?shù)膶兮徛暋?/p>
大舅的額頭滴下冷汗,整個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