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qū)幰幌乓庾R到,蘇洄的大腦或許真的沒有分清眼前的一切,但他的潛意識卻始終為此而難過,就像是擺脫應(yīng)激而下意識地選擇丟掉這段創(chuàng)傷。
他開始后悔這樣逗他,于是輕柔地為他擦了眼淚,將蘇洄拉入懷中,“是我不好,我的錯,不哭了?!?/p>
“你為什么要告訴我……”蘇洄伏在寧一宵肩頭,咬著牙關(guān)想忍,卻還是止不住啜泣,孩子氣地埋怨起來,“我很喜歡你的。”
“我知道?!睂幰幌銎鹚?,撫摸蘇洄的臉,吻去他的淚水,“不哭了,好不好?”
蘇洄覺得好奇怪,他好像莫名其妙失去了一大段的記憶,從20歲下雨的某一天跳轉(zhuǎn)到現(xiàn)在這一刻,眼前的寧一宵有些陌生,但自己卻非常害怕失去他。
太荒謬了。
他不清楚這是藥物的副作用,還是他自己的腦子出了問題。
當(dāng)他止住眼淚后,忍不住又盯著寧一宵看,也不知怎么的,就伸出了手,碰了碰他眼角的痣。
他很想確認(rèn),眼前這個人到底存不存在。
寧一宵卻握住了他的手,輕聲詢問,“小貓,可以接吻嗎?”
蘇洄不知道他為什么要叫自己小貓,但望著他的眼睛,就鬼使神差地點了頭。寧一宵靠過來吻了他,一開始只是啄吻,但很快便自如地探入、攪弄,游魚般靈巧地勾出欲望。
外面下雨了,雨線順著車窗玻璃滑落下來。
分開時,他們的唇邊也牽扯出將斷未斷的水線。
寧一宵凝視著蘇洄的眼。他望向自己的眼神里有種和過去不同的愕然和沉淪,透著濕淋淋的酒氣和雜亂無章的思緒,組成十分奇特的美感。
他們之間的對視,漫長得如同一個寂靜的深呼吸。
寧一宵又開口,聲音透著一點啞,“你26歲的12月23日,我們會再見面,那天也下了雪,你的表情和現(xiàn)在很像,好像馬上就要在我面前哭出來?!?/p>
“我們會復(fù)合,也會一直生活在一起,會變老,像你想象中那樣?!?/p>
蘇洄眨眼的瞬間,又蹙了蹙眉,落下一滴淚。
“你劇透……”
寧一宵笑了,“你明天就不會這么說了?!?/p>
蘇洄無言以對,寧一宵卻問他可不可以再親一下,他又一次恍了神,只是這一次比上次激烈許多,是他所始料未及的。
手腕被壓在冰的玻璃窗上,狹小的空間里,蘇洄被抵在車門上,吻得意亂情迷,心底鉆出隱隱的痛和亢奮,很快就失去了理智和判斷力。
他像顆熟透的杏,雙手一握,薄薄的外皮便自然脫落了。但寧一宵也好奇怪,明明剝下了外衣,卻又將自己的西裝外套披在他光裸的肩頭。
在俯視的視角里,寧一宵的臉格外好看,他的笑容不像是社交時偽裝出來的友善溫和,而是一種收斂了攻擊性的柔軟,帶著挑釁和撩撥,吐出的字句和行為對照起來,顯得極不正經(j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