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蘇洄始終覺得,只有健康的人配談愛。他很怕成為寧一宵綁在腳踝的錨,拖著他往他討厭的海里下沉。
很幸運的是,六年前的他躁期遠(yuǎn)多于郁期,在他們相處的六個月里,寧一宵的強(qiáng)迫癥有著肉眼可見的好轉(zhuǎn)。
蘇洄一直以為他快好了,也會好的,不像自己,可能會永遠(yuǎn)浸沒在混亂顛簸的一生中。
事實證明,寧一宵或許并沒有被治愈。
雪糕是他的療愈犬。
蘇洄沒辦法控制自己不去猜想,這一切的原因在他。因為他喜怒無常,又突然消失,不見蹤影,所以才會生氣和難過。
他下意識地拿出手機(jī),找到那個號碼,想撥出去,打給寧一宵,求證他的病是否真的復(fù)發(fā),想対他說很多,想安慰他。
但似乎都是無用的。
蘇洄很快清醒,叫停了這種錯誤的做法。
他們已經(jīng)不是過去的關(guān)系了。
現(xiàn)在寧一宵的身邊有新的人來陪伴,六年太久了,這其中發(fā)生了什么,蘇洄一無所知,他們之間的錯位或許永遠(yuǎn)無法彌補(bǔ)。
他也早已失去了關(guān)心的資格。
陷入情緒中,蘇洄變成一塊被水浸滿的舊浴巾,龐大而沉重,沒辦法自己站起來。
一旁的雪糕察覺出什么,再一次強(qiáng)行地鉆進(jìn)他懷中,拱起他的手臂,發(fā)出幼犬般的嗚咽聲,又或者是引導(dǎo)性地咬住他的衣服,試圖將蘇洄拽起來。
在雪糕的幫助下,蘇洄最終還是扶著柜子起來,步伐緩慢地離開了主臥。
雪糕引導(dǎo)著他,帶他下了樓,每一步他幾乎都會回頭確認(rèn)蘇洄是否安全。等到他們回到一樓,雪糕便快速奔跑,不知從哪兒找出一個小飛盤,叼在嘴里,跑到蘇洄跟前,似乎很想讓他陪自己玩。
蘇洄情緒很低落,但還是從雪糕嘴中接過飛盤,扔向沙發(fā)。
雪糕很聰明,飛快跑去接住,然后撲過來,鉆到蘇洄懷中。
蘇洄摸了摸他的背,輕輕拍了拍,“雪糕,你之前也是這樣哄你的主人嗎?”
雪糕“汪”了一聲,仿佛真的聽懂,并昂首挺胸,一副非常驕傲的模樣。
蘇洄望著他,摸了摸他的耳朵,“你的主人是不是很難哄?他一難過,就會拼命學(xué)習(xí)和工作,或者整理東西,根本沒有空陪你玩兒,是嗎?”
雪糕嗚了一聲,又湊近些,靠在蘇洄懷中。
蘇洄也靠上他,閉了閉眼,“他以前是這樣?,F(xiàn)在可能不一樣,我也不知道了。”
雪糕蹭了蹭他,懷抱被充盈的感覺令蘇洄稍稍平復(fù),得到些許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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