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中不由得泛起六年前的一些記憶,蘇洄感到痛苦,便轉(zhuǎn)過臉,不再去看。
“這其實是Shaw買的第一套房產(chǎn)。”卡爾笑著說,“創(chuàng)業(yè)階段其實他一直都在灣區(qū),不知道為什么,置業(yè)的時候第一個就考慮了紐約,這里還挺貴的?!?/p>
蘇洄都聽見了,但沒回應(yīng),只問:“我住哪一間比較好?”
“當(dāng)然是主臥?!笨柎蛩銕先?,從樓上走下來一個傭人,中年女性,墨西哥裔。
她立刻對蘇洄鞠躬,“您好,我是科菲?!?/p>
“科菲是專業(yè)的陪護(hù)人員,她是有療愈師的證件的。”卡爾解釋說,“明天還有一個私人廚師會來。”
蘇洄也回了個禮,轉(zhuǎn)頭對卡爾說,“我不住主臥了,一樓有客房吧,我住一樓就好?!?/p>
卡爾拗不過他,只好帶他去一樓一直空著的一間側(cè)臥,“這里連著書房,你應(yīng)該會喜歡?!?/p>
蘇洄點(diǎn)點(diǎn)頭,“謝謝?!?/p>
“那我讓科菲幫你收拾一下行李。”
蘇洄溫和地拒絕了,“我自己可以。”
房間里很快只剩下他一個。
這里明亮而寬敞,地處紐約市的中心,一間次臥幾乎就是他租住房子的一大半面積,到處都是著名設(shè)計師的作品,連一張地毯都造價不菲。
但蘇洄卻感到極度地不安全,甚至是壓抑。
他沖了澡,發(fā)現(xiàn)浴室里沒有任何尖銳物品,鏡子是非玻璃材質(zhì),很堅固,剃須刀的刀片不可拆卸,甚至連牙刷的底部都是圓鈍的。
出來后,他開始收拾衣服,衣柜門打開來,里面的掛衣桿也是經(jīng)過特殊設(shè)計,是傾斜的,所以每一個衣架都帶有定制的卡槽,而且上面印著[無法承擔(dān)重物]的提示語。
鋼化玻璃的落地窗打不開,還覆著一層百葉簾,房間里沒有吊燈,是內(nèi)吸燈環(huán),四角沒有任何突出的壁燈,沒有繩索,就連房間里的充電線都是短的。
蘇洄身處一個被設(shè)計得無比安全的空間里,卻無法入眠。
他想知道寧一宵為什么會買下這套房子,和他們第一次約會時、他的無心之言有關(guān)嗎?
為什么要把這里設(shè)計成這樣,是不是過去自己的自殘給他留下太深刻的陰影。
就像小時候,寧一宵被他相依為命的媽媽拋棄那樣,再也走不出來。
蘇洄厭惡自己的脆弱和殘忍,但也無可奈何。他就像一塊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的玻璃片,虛有其表,誰握在手里都會痛。
無論怎么說,只要不和他見面,他就可以說服自己只是個陌生人。
在這里睡不安穩(wěn),蘇洄很早就醒來,只是躺了很久才離開這個房間,客廳里一個穿著廚師服的人站著,看樣子是華人,他做了自我介紹,說自己叫馬克,要為他制作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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