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偶爾抬頭,盯著親手疊的一只只蝴蝶,暈眩感再度襲來。他會忽然想起寧一宵陪他躲在繭里的畫面,但也只是某些瞬間。
不放心外婆獨自在公寓,展覽一結(jié)束,蘇洄就乘機返回紐約。
候機時,他接到主辦方的電話,對方告知他的展品被一位私人藏家購買了。
這個消息讓蘇洄死寂的心浮起一絲漣漪。
“請問,對方有沒有留下郵箱之類的聯(lián)系方式呢?”
蘇洄打開自己的郵箱,發(fā)現(xiàn)了新的郵件,點開后還是之前那個人的訂婚宴邀約,孜孜不倦,仿佛如果不能邀請到他,訂婚宴的精美食物都會索然無味。
沒有點開資料,他直接關(guān)閉了邀請郵件,對電話那頭的工作人員說,“我想寫封郵件感謝一下藏家?!?/p>
“很遺憾,對方要求匿名,我們這邊不能提供他的個人信息?!惫ぷ魅藛T寬慰他,“沒關(guān)系的,Eddy,對方非常喜歡你的作品,而且很快就支付了,你查看一下有沒有到賬?”
蘇洄照做了,自己的銀行卡賬戶的確多出一筆錢,一萬美金,價格不菲。
這筆錢來得及時,解救了他很多困境。
蘇洄支付了房租,還掉因為買藥欠下的信用卡賬單,這些令他焦頭爛額的東西,暫時消失了。
他從小生活在一個精美的籠子里,有他不想要的權(quán)利和金錢,沒有他渴望的自由?,F(xiàn)在一切顛倒,蘇洄還是把日子過得一團糟。
飛機上,他望著窗外的云,想到寧一宵在酒店的模樣。他看上去似乎得到了他想要的,這讓蘇洄感到安慰。
沒有自己,寧一宵只會過得更好。
狹小的機艙令人透不過氣,熬過這段飛行,蘇洄落地紐約。他開手機,發(fā)現(xiàn)有三個未接來電,都來自于房東,于是立刻撥了回去。
這里的雪更大,天氣惡劣,根本打不到車。電話終于接通,房東的聲音很焦急。
“快回來,你外婆暈倒了,剛剛才把她送到醫(yī)院!”
大腦一瞬間空白。
他來不及去想,直接沖出機場,在漫天的大雪里找了許久,終于打到一輛車。
車里氣溫極低,他分不清自己凝固的手究竟是被凍僵,還是郁期的軀體化癥狀。
蘇洄試圖打字,可根本做不到,只能非常勉強地回撥了房東的電話,在慌亂中詢問當時的情況。
他帶著外婆租住在皇后區(qū)的老式公寓,和房東住在同一層。
房東是個五十歲的白人婦女,和外婆很談得來,經(jīng)常會在一起做飯聊天,今天也不例外。就在房東去拿面粉的時候,外婆突然暈倒休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