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懷孕了?!?/p>
陶喬笙安靜了幾秒,喃喃道:“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動物傳人的現(xiàn)象了嗎……等等,你懷……臥槽——孩子另一個爸是誰!??!”
“是你大爺。陶喬笙我最近也沒惹你,你憑什么把我當(dāng)傻子?!?/p>
陶喬笙抓狂道:“我特么是認(rèn)真的!你今天沒看熱搜嗎?”
“最近忙論文,村通網(wǎng)?!?/p>
“你他媽快給我去看!”
趙野息掛了電話,沒來得及打開微博,就聽到有人在叫自己。
“趙野息?!?/p>
趙野息轉(zhuǎn)過身,看到了一個穿著黑色衛(wèi)衣,戴著棒球帽的男生。
男生肩寬腿長,個字很高,五官深邃中帶著一點張揚,額前的短發(fā)被帽子壓得有些低,左耳戴著一枚不起眼的銀白耳釘,整個人是一種不加修飾的,放肆的帥氣。
趙野息冷淡地打了個招呼,“有事?”
男生打量著趙野息,目光從趙野息的臉上來到小腹上,說:“恭喜——幾個月了?”
趙野息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肚子,“……艸?!?/p>
男生叫陸荒之,是趙野息同專業(yè)的學(xué)弟。兩人的導(dǎo)師分別是學(xué)院里的兩位大佬,因為學(xué)術(shù)政見不同,大佬們掐了大半輩子,連帶著繼承他們政見的學(xué)生也看對方不順眼。
趙野息剛?cè)雽W(xué)的時候,聽師兄師姐們說起兩位教授相愛相殺的故事,一臉的“真的嗎?我不信”,后來他親眼目睹教授們的battle,又覺得“不至于不至于”。直到他參加了一場辯論賽,被低一屆的陸荒之虐到體無完膚,四腳朝天,才深刻地體會到了“政見不同”的嚴(yán)重程度。
就說這個和他政見不同的陸荒之,有才華人緣好,處處壓他一頭也就算了,偏偏還長得帥。
媽的好氣。
趙野息冷冷道:“兩個月了,懷的是你爹?!?/p>
陸荒之挑眉,點頭道:“那你生的時候和我說一聲。”
趙野息一臉警惕,“你想干嘛?”
“陪產(chǎn)?!标懟闹f,“順便剪個臍帶。”
“你誰啊,憑什么陪我的產(chǎn)?”
陸荒之語氣自然,“憑你懷的是我爹?”
“……”這一刻,趙野息再次想起了在辯論賽上被陸荒之虐殺支配的恐懼。
他再和陸荒之廢話,他就是狗。
趙野息只當(dāng)陸荒之是空氣。他打開微博,熱搜第一條就是陶喬笙攛掇他看的:【多地哺乳動物分化出第二性別,原因尚在調(diào)查中】
第二性別……?趙野息迷了個惑,點進(jìn)熱搜,翻看評論。
【我媽已經(jīng)三天沒有打我了:@榕城第三精神病醫(yī)院,啊啊啊啊你們快看!我沒瘋,我家公雞真的下蛋了!放我出去!】
【榕城第三精神病醫(yī)院:公雞不是哺乳動物,請繼續(xù)接受治療,謝謝。】
【我不是小學(xué)生:第二性別是什么意思?有沒有課代表總結(jié)一下?】
【香菜怎么還不滅絕:大概是在原有的性別上增加一些功能,比如公雞下蛋,母雞打鳴之類的。個人理解,別杠,杠就是你對?!?/p>
【葫蘆娃:嚇得我葫蘆都掉了,這是病毒導(dǎo)致的嗎?會不會傳染給人啊?!?/p>
【達(dá)爾文:啊這,我的棺材板快壓不住了?!?/p>
……
趙野息看得正入迷,突然感覺自己的衣領(lǐng)被人從身后扯住了。那人的手有些涼,指尖碰到他的后脖頸,讓他莫名地顫了顫。
趙野息回頭:“?”
陸荒之抓著他的衣領(lǐng),把他拉到身邊,說:“看路?!?/p>
雖然這條路上沒有機動車,但走路玩手機確實不安全。趙野息沒有回懟,他還處在巨大的震驚中,甚至忘了要對陸荒之兇一點。
“你看到那個第二性別的新聞了嗎?”趙野息問。
陸荒之很淡定,“看到了?!?/p>
趙野息瞪著他,“你相信?”
陸荒之聳聳肩,“官方已經(jīng)發(fā)了通告,不相信也沒辦法?!?/p>
趙野息愣了半天,三觀碎得稀巴爛。他決定做最后的掙扎,給陶喬笙發(fā)了條微信。
【是猛男呀:在哪?!?/p>
【小強要努力變喬:在寵物醫(yī)院,給我兒子做B超。(生無可戀.jpg)】
【是猛男呀:來個地址,我去找你?!?/p>
陶喬笙發(fā)了個地址過來,趙野息掉頭就走。陸荒之問:“去哪。”
“去求第二性別的錘?!?/p>
“帶我一個,”陸荒之說,“我也挺好奇的?!?/p>
“別,你離我遠(yuǎn)點?!壁w野息加快腳步,“要是被教授發(fā)現(xiàn)我和他死對頭的得意弟子在一起,我論文還要不要過了?!?/p>
這話其實夸張了,教授們再怎么不合也不會干涉學(xué)生的交際。但他就要這么說,就要讓陸荒之嘗嘗被拒絕的滋味。
陸荒之笑了,“這好辦。如果我們被抓現(xiàn)行了,你就說是我強迫你的?!彼寻羟蛎闭讼聛恚S手戴在趙野息頭上,還幫他壓了壓帽檐,“你拼死反抗,可惜沒成功?!?/p>